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但是看着娜丽仍然端坐在椅子上,姿式毫无变化,众大臣也只能保持沉默。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了笼罩在广场上的寂静,一个女子跌跌撞撞想上台子,身上穿着长袍的破烂下摆绊住她的脚,她摔倒在台子底下。但是她很快又爬起来,往台子上赶,刚踏台阶时,被后面的人一扯,她又摔倒了,整个人顺着台阶滑到底部,身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身上戴着镣铐,难怪这几个台阶她爬得如此费劲。眼看她马上就要到台阶顶端,后边的人又要去抓铁链,卡尔温伸手制止。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出现,看她不顾一切地要扑到大鼎旁边,肯定有缘故,此种情况下不必去拦,一个弱女子而已,出不了什么大事的。女人不顾大鼎灼热的温度,努力要推开鼎盖,无奈力气不够,旁边的助手默默伸手帮忙推开。
趴在边缘,女人好像感觉不到胳膊被大鼎烫到起泡的痛楚,只管用眼睛找寻着里边,肉皮烧焦的味道令旁边的人皱眉。大概是看不到什么东西,她居然想要翻进去!半截身子刚支撑到半空中,一只手搂住腰直接将她从鼎那里抱开!
芝妮雅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译元轻松将她抱下了台子,立刻拿出自己身上膏药替她擦抹,皮肤已经破烂红肿,擦完药后译元直接从自己白色的袍子上撕了一条下来替她包扎好。芝妮雅好似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嘴里只是在念叨“我的孩子”,对于周围的环境与人完全没有反应。译元心里明白,芝妮雅的身体受了重创,永远不可能恢复了,她认不出其他人,可是心里还留着一点点对孩子的留恋,所以才会想自己把孩子救回来。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场合把芝妮雅带出来?译元瞥了一眼,发现娜丽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过,但是脸色铁青。译元知道她现在满腹的恨意,却不能明目张胆地表现出来,译元也不在乎,这种心思毒辣的人有时候是不能太过忍让,会越发让她得了意。
译元心里知道这个女人没安好心,但是没想到狠毒到如斯地步!强行将小花花要走是为了拿他献祭!幸好玛姬送走时已经被拉米斯弄晕了,否则她看到这个情景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不过也正好能够让译元有机会把芝妮雅救下来,看来芝妮雅也是祭品之一。将这母子两个都弄死,正好遮盖了拉米斯的丑闻,同时向火神献祭,也是期望着能够让拉米斯的状态尽快好转,但是这样无情的做法难道不会惹恼了神灵,从而给拉米斯更严重的惩罚吗?
看来自己能够挽弓骑马的秘密是掩盖不住了,但是这不是眼下要操心的事情。译元抱着芝妮雅下了台子,芝妮雅此时已经不喃喃自语了,只是睁着两只大得离谱的眼睛盯着前面的空气看。译元将芝妮雅将给一个侍从,交待了两句,侍从带着芝妮雅到旁边阴凉的地方,有人拿着水罐给芝妮雅喂了些,还包扎了伤口,她就这样躺在铺平的毯子上睡了过去。译元转身过来施了一个屈膝礼,之后直视着娜丽。当着这个王国最有权势的人救人下来,未经过允许,译元就准备好接下来会发生的任何结果,因为她已经逆了王太后的龙鳞,现在只求不要连累到其他人。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王后宫里正派人来接你,还不赶紧去伺候!”拉米斯边说边往前,身子差不多都要把译元全部遮住,他是想在娜丽发怒之前赶紧打发译元离开,免得再节外生枝。
身后的传来一阵兵器与铠甲碰撞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有卫兵逼过来。虽然有国王护在身前,但是在王太后面前,没有人可轻易逆她的意。娜丽手一挥,译元就感到自己的后脑勺传来了卫兵粗重的呼吸声,背部已经感觉到骑士剑上传来的寒意。
“后面站的不会超过五个人,可以先挟制住拉米斯,他们投鼠忌器,不会轻易动手的,这样自己就能够杀出重围。”译元心里面盘算着,一面拿眼角瞥着身后围过来的卫兵。正要动手之际,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王太后,不可以在祭祀台如此庄重的场合大动干戈,若是对神明不敬引致灾祸,影响到王爷就不好了。”卡尔温的声音不算很大,不过他站在台子上,译元的耳朵非常灵敏,尽管这话是讲给娜丽听的,译元也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女人也是祭品之一,但是这个宫女不守规矩,乱闯祭坛,劫走祭品,扰乱祭祀程序,这难道不是对神明的大大不敬?!”娜丽语调平静,只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当初王太后提出用活人献祭,老臣就说过不要如此行事,只是为了能够让王爷恢复,王太后一意孤行,还说要用最亲近之人的血祭祀会得到神灵的愉纳。只是用一人之命去换取另一个的健康,恐怕有违神灵厚泽众生之初衷,更加是用血玷污了祭祀真正的圣洁!而且已经献上了一个孩子的生命,何必再加上另一个无辜女人的鲜血。再说,”卡尔温此时压低了声音:“血祭虽有一时的效力,但是过度依赖此灭绝人性的手段,恐不容于天地,如此对王爷也不利。”
“哼!只要是拉米斯能够恢复到以前,我为自己的儿子做什么都可以!要不是佩迪失踪的话,连他订亲的未婚妻我都可以拿来献祭!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