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因由,区分生死!”
所有真空教徒、莲乡叛逆,眼见那山坡上的高大身影手持朱笔,他们顿时生出一种感觉――自身生死存亡,皆系于那一支朱笔之上了!
朱笔刷落,生死由此区分!
而那朱笔是否会点在自己头上,便要看自己面对那高大身影的问题,会有如何回应!
“我没有办法啊!
妻儿老小性命都被真空家乡会拿捏着,他们已经诱骗我的妻儿老小将魂魄归入真空家乡之内了――我不跟着他们做事,妻儿老小的魂魄马上就得死亡!”
有人涕泪横流,连声哭嚎着。
与他一般,妻儿老小受‘真空家乡’胁迫,不得不为真空家乡会做事,乃至背叛真空四使者,并不在少数。
那些被雷电贯串的人们里,大半都是以如此理由回应苏午。
苏午手捧书卷,看着那些以‘家人性命被胁迫,不得不为真空家乡会做事’为理由,回应自己的众多教徒,他面上没有甚么表情。
但身后的李虎已经有些于心不忍了。
李虎看着师兄的背影,小心翼翼地道:“师兄……这些受胁迫的人,本来身世也可怜,还是饶过他们性命,放他们一马……”
师兄帮自己出头到如此地步,李虎已经万分满意了。
他胸中愤懑消散以后,甚至觉得自己对师兄要求太多,生怕师兄因为自己的三个问题,直接把天都捅破了去。
――当下这般架势,已经有些要将天捅破的趋向了!
苏午听得李虎所言,转过脸去,看着李虎道:“你视他们若手足,真心实意对待他们,他们说背叛你便背叛你,还要纠集其他人来杀你――他们莫非不该死?”
被雷霆贯串的真空教众,听得苏午所言,一个个浑身颤栗!
那些痛哭嚎啕、泪流不止的倾诉自身苦衷的教徒们,一个个也都噤了声,脸色灰暗地垂下头去,双眼里已没有神采。
而李虎听到师兄的话,下意识地附和了一句:“或许该死……”
“那我便把他们全都杀了!
给你出口气!”
苏午说着就要转回身去,手里朱笔已将要落在薄册之上!
李虎见状,瞬间眼皮乱跳,连忙叫道:“师兄!等等,等等!师兄――”
“嗯?”苏午停下动作,注视着他。
他眼神慌乱,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转头去看青苗师姐,青苗师姐抿着嘴,端坐在月轮之中,老神在在,犹如一尊白玉观音。
李虎赶忙又去看秀秀师妹。
秀秀师妹别过头去,看也不看他。
他叹了口气,整理着自己纷乱的思绪,片刻后道:“我们师门四个被他们所害,最多最多只四条命……但那些有苦衷的人,每个人身后都连着三四条性命……
把他们全杀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气可出啊,师兄――我早就不气了,还是放他们走罢,吃过这个亏,师弟以后便再不会上这个当了!”
“你之作为于他们而言无有亏欠。
你之德行亦无瑕秽。
纵然他们每个人不只代表自身,每个人都连着自己妻儿老小的性命,但那只是他们各自的事情,于你无有关系,不代表你要因此亏欠了他们甚么。
他们欲杀你之时,可曾想过,杀了你以后,我这个做师兄的难道不悲伤难过?
你的青苗师姐、秀秀师妹,乃至落入燧皇本源之中的珠儿师姐,她们就不悲伤难过?你身后,亦不只是你自己一个人。”苏午看着李虎,如是道。
众多真空教徒,闻听苏午所言,愈发沉默了下去。
有些教徒面上露出愧疚之色。
有人竟忍不住喊道:“是我对虎狱使不住,如今只求速死!
虎狱使,小人下辈子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报偿我的罪孽!”
“是啊,我已经没有牵挂了!
看真空教首这架势,断不会留下我一家人性命,说不定早拿他们填了泪海――我愿领死!虎狱使,不必为我等求情!
今日结果,全是我咎由自取!”
“真空教首答应留我母亲性命――他真会拿我母亲性命去填泪海?!
我不信,我不信!”
……
李虎听得那些喊叫声,愈发觉得于心不忍。
他低下头,看着被自己按住的老者,这老者第一个向他出手,欲杀他性命,此下却未被雷电长矛贯串,依旧被他控制着。
――这是师兄有意为之。
老者神色平静,见李虎朝他看去,他面上反而露出些许讥讽之色来,尤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有人愿意为自己的过错付出性命,一心求死。
有人却觉得自身的背叛没有任何过错,更愿意为这般坚持,付出性命代价,这又是为什么?
许多念头在李虎脑海里盘旋着,李虎难以平静心情,只能循着自己本心里的答案,向苏午郑重道:“师兄,我们跟您分别以后,经历了诸多。
最初时局分外艰难,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