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孝打量着皮裤青年,虽然不知他具体身份,但有钱肯定是有钱。不说其他,就这辆摩托车,没个几万元拿不下来。
“是一些野兔。”
“哦,野兔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年轻人绕开他,进了院子。
王天孝也没在意,骑着车子准备重新回集市,还没骑出几百米,就听到摩托车轰鸣中从身后追来,在他面前“吱”地一声来个急刹车。
小伙子从车上跳下来,盯着王天孝的袋子,“吴叔叔的兔子是跟你买的?”
王天孝估计年轻人口中的吴叔就是刚才的老人,便点点头:“我是刚卖了两个野兔给一个老人家。”
“这里面都是?”
“都是。”
“还活着,都是活的嘛?”
“是啊。”
年轻人高兴坏了,一把抓住王天孝的车把,“走,这些野兔我全要了。”
“啊?”王天孝有点惊讶。
“啊啥啊,不愿意卖啊?”
“不,当然愿意。”王天孝笑着说,还轻轻放低下身段,给对方舒服,被尊重的感觉。
顾客就是上帝,潜在的顾客,是潜在的上帝。
“那是怕我张文远出不起钱?”年轻人掏出一根红塔山叼在嘴里,又摸出潮流的防风打火机点燃,长长吐口气,“你也不打听打听,谁不认识我张文远。”
张文远!
王天孝很意外,没想到眼前这个风风火火的年轻人,竟然就是庆城新闻里经常出现的文远地产张文远。
这么说的话,他现在应该开着一家以野物为主的酒楼,后来赶上房地产红利,开发了庆城大部分楼盘,成为数一数二的大富豪,资产不知有多少。
前世他和人家是天上地下,完全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没想到这辈子能在这种地方碰到。
“您真的要了?”
“那还有假,一個二十元是不是,我觉得有点贵,十元吧,十元有多少你以后送多少,我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是活的。”
十元,王天孝心里微微一动。
这已经超出了他原来预想的价格,本想着二十多只兔子能总共卖到一百元就不错。
要知道他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六元五角。
如果真能卖到十元一只,那最起码可以卖到两百元,简直翻了一倍啊。
他压制着心里的惊喜,微笑道:“我刚才可是卖得二十元呢,您一下子就给我砍了一半下来。”
“十元就不错了,你不就是只野兔嘛,满大街都有卖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呀,卖野兔的是不少,但像我这种提到这里还活得很好的有几个呢,我想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找我的是吧。”
张文远眯着眼打量下王天孝,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稳,不像是个普通猎人,他略微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也不抠你们这点辛苦钱,一口价十二块,要是卖的话,就给我送到酒店里。”
“十五。”
王天孝笑呵呵地说:“您是有钱人,也不在乎这仨瓜两枣吧。可稍微多点钱,对我们穷人来说却能顶大事。我也是个干脆人,看您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人,也不烦您,就十五元一口价。”
张文远听王天孝这么说,眉眼笑开了花,他略微一沉思,道:“行吧,十五就十五,不过你以后再有这样的东西,全部要卖给我,有多少我就收多少。我再强调一遍,一定要活的,要活的。你要这是死货,莫说十五,一块五我都不会要。”
张文远的岳父是市委领导,所以他的酒店经常会被用来招待一些重要的客人,客人们嘴都很叼,死活他们一尝就能尝出来。
王天孝这种没有被火药喷过,活灵活现的兔子,他转手做成菜肴,价钱可能翻十倍甚至二十倍之多。
王天孝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当然立刻点头应了。
他还正想着以后即使搞来很多野物也没地方出手,总不能一直站在集市上等人吧。
这张文远就送上门来。
在他刚重生的渡劫期,野物出售换钱是最好的手段,现在是冬天,也没办法种植其他农作物。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还住在窑洞里整日和家里那些人扯来扯去,也没办法利用重生的眼界和思维,好好开拓自己的新生活。
这笔收入和长期的契约关系,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出门遇到贵人了。
商定好后,张文远让他稍微等会,又进家属院待了十几分钟,然后出来将他带到文远大酒楼。
张文远的酒店名字。
二十一只兔子,一共是三百一十五块,张文远很大方,给了他三百二,他还在翻零钱时,直接说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