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长老将一条粗重的金刚杵舞动如飞,改而使出判官笔的招式,有如毒蛇吐信,伸缩不定,招招不离孟去病后心的要穴。那人虽是一枚银钉得拔,功力也只恢复了不到二成,不敢硬接,唯有仗着高明的身法伸展腾挪。大力长老连使数招,都被他堪堪躲过,气得哇哇乱吼。
那人再蹿的几步,被无常长老迎面拦住。无常长老擅使软鞭,将一条蟒丝软鞭当头挥落,化出一个又一个的圈圈,朝孟去病的头颈罩去。那人脚步一转,往旁边跳开几步,再也发足去奔,却又撞着汤玉提一柄长刀,使出“夜战八方”的招式,将他的去路截住。这一招若是使足,便该是在间不容发之际连挥八刀,将上中下三路一体封住。
那人连躲七刀,就有些手忙脚乱,一边口里骂道:“你忘了老子可教你赢过薛神通。”说起来他指点汤玉本是兴之所至,可没有按什么好心,汤玉听了却有些羞愧,最后一刀使得就略微慢了一慢,那人趁机脚尖点地,身形蹿起,从他身旁一掠而过。汤玉正在发愣,迎面一道黑影打来,惊得他赶忙一侧头,原来是无常长老的软鞭扫到。无常长老笑道:“汤老四发了善心呢。”汤玉脸上一红,瞪了无常长老一眼,回过身来,又是挺刀直追。
这时候孟去病就已经摸到了第二枚银钉,用力去拨,却不料拔之不动。他正待用力再拔,焦公明从斜刺里跳出,横刀扫了过来。那人高喊道:“小心!”身形伏低,让过他这一刀。焦公明变招甚快,手腕一翻,又是反手一刀,朝孟去病的后脑劈去,若不是那人一个翻滚避了开去,怕不是将孟去病的半个脑袋削掉。孟去病虽是逃得一条性命,却是吓出了一声冷汗,心里恼火,心想:这些人怎么下手如此恶毒?
那人破口大骂,“焦公明,你他娘的枉称名门正派,对一个小娃娃也不放过?”焦公明冷冷地说道:“他要救你,便是助纣为虐,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他嘴里说着话,手上丝毫没停,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紧似一刀,恨不得立时将孟去病砍毙当场。
孟去病听他这么一说,手反倒停了下来,大声问道:“你究竟是好人坏人?为什么他们都要抓你?”那人哈哈大笑道:“你管老子是好人坏人,眼下你若是不替我拔出银钉,难道等着人家来宰你不成?”孟去病一时语塞,手握住银钉,不知到底该拔还是不该拔,就听到舱门处有人大喊,“孟去病,快拔!”孟去病抬头去看,站在舱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刑小天。原来船底触石那一刻刑小天便心知不妙,赶紧躲在了暗处,虽是想要救出孟去病,却苦无良策,此时按捺不住,喊了出来。
焦公明面色一变,喝道:“小畜生,你找死!”他一记劈空掌朝刑小天劈了过去,刑小天闪身要躲,却哪里躲得开,被一股浑厚的掌力劈在胸口,喊都没喊一声,整个身子倒飞出去,不见踪影,。孟去病大喊,“刑小天,刑小天!”自是无人应他,惟只听到落水之声,想必是掉入运河之中。
孟去病心中悲愤,大喝道:“好,我拔!”那人听了嘿嘿冷笑,说道:“早该如此!”他一边说话,一边使出浑身解数,绕着逼仄的船舱,在那一众高手当中盘旋闪避。众人见他身形飘忽不定,形如鬼魅,个个又惊又怕,人人心想:若是让他武功恢复,怕是无人能制得住他。想到这一节,俱都使出全力要将他截下。
这时候孟去病使足了力气将那枚银钉缓缓拔起,正要拔出,突然感觉一股寒气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心想:怎么会这么冷?这个念头刚从他脑海中掠过,又是一股寒气从身后吹至,吹到身上,冰凉彻骨,周身血液几欲冻僵,哪里还使得出力气。
那人等了片刻,见孟去病尤未将第二枚银钉拔出,喊道:“你他娘的快一点。”孟去病答应了一声,寒意涌上,哆嗦了一下,牙齿碰得格格直响。那人察觉有异,回头观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俱灭长老蹿高伏低紧随其后,施展开“玄冥掌法”,一掌接一掌拍出,虽未及身,一股股至寒的掌风吹在孟去病的身上,难怪用力不出。
那人情知不妙,若是再迟的片刻,孟去病莫说拔出银钉,怕是要被活活冻死。他连变几个身法,想要将俱灭长老稍稍甩脱,只不过他到底武功未复,全仗着轻功身法变幻多端,兼之泰山派和光明教的这几个高手对他颇有忌惮,才能勉强应付,到这时候也已是使出全力,再想快的一分也是万难。
俱灭长老既是看出他力有不继,反倒变得从容不迫,只是不紧不慢隔着两三步远,一掌接着一掌拍出,料想再拍的几掌,必能将孟去病冻毙,到那时就算那人轻功再是如何了得,终究插翅难飞。
心念及此,他又是一掌拍出,寒风到处,孟去病不住地打着寒战,感觉神志模糊,手指僵硬,连银钉都要握之不住。俱灭长老心头一喜,心想:再拍的两掌就能结果了这小子。眼见得寒气所至,连那人的步法也有些窒碍,他纵身上前,双掌齐出,使出了十成了功力,朝孟去病背心拍去。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那人猛地一个转身,不退反进,朝他直扑过来,大喊,“快给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