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体的下半部分本都是雷浆,如今经那怪物就地吸收,平衡性被打破了,整个球体开始分崩离析。自转渐渐休止。而由于其转动衍生出来的沙龙卷也逐趋减弱,有了消失的征象。在妙生花的操控下,防护罩的移动虽然不算快,但目测还是能赶上沙龙卷的末班车的。
水鱻感叹道:“先生之高深,果然是鬼神难及,连一个防护罩都能用得这般变幻莫测。”
妙生花不满道:“你这厮,说什么胡话?此等巧夺天工的技能乃是妙爷自己悟出来的,就连我师父都不会。别逮着功劳就先生长先生短的,全往他身上塞。”
花不语道:“可出息了啊,连自己师父的是非都开始编排上了。”
妙生花马上笑脸相迎:“哪有,哪有?师父他老人家平时教导咱们凡事都要脚踏实地,哥哥我只是谨遵师尊教诲,实事求是罢了。世人对我总有诸多误解,他们诽我谤我也就算了,不语妹妹你可不能也跟风瞎掺和。”
花不语道:“我诽你谤你什么了?”
妙生花道:“自然没有,怎么可能,咱俩什么关系?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相濡以沫,生生死死患难与共,风里雨里卿不负我我不负卿,岂是那些宵小之辈可比?”
花不语啐道:“谁跟你相濡以沫?好不要脸。”
沧海有些好笑,心想让防护罩长脚逃跑这种不正经的事情也只有妙生花想得出来,谅来以天玑道长那般身份是不屑于做的,所以原创云云,倒是十分可信。
妙生花顾着说嘴,脚下难免分神,移动稍有迟缓,猛然霹雳之声大作,那闪电怪物拧着粗壮了两三倍的身躯径直朝这边扑了过来。妙生花吓了一跳,驱使防护罩噔噔噔几步冲进了沙龙卷的风口之中。
那沙龙卷经由球体自转的旋力形成,球体既已崩坏,沙龙卷后继无力,即亦随之式微。饶是如此,其搅卷的力量仍然极大,防护罩刚进入风口,便遭其疯狂甩动。众人但觉得霎时间天旋地转,身体飞离起来,在防护罩里狂颠,全然分不清上下左右了。
妙生花强作镇定,道:“大伙儿别怕,这就跟放纸鸢一样,开始的时候是会有点儿颠,等上天之后就好……”
话音未落,猛地哐一声剧震,罩壁外电光爆耀,那怪物在他们进入沙龙卷的最后一刻,终于追上,而且体型增大之后,竟是一口就把防护罩给咬住了。
怪物衔着防护罩,一并被沙龙卷吸入其中,仿佛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时空隧道,扶摇而上。耳边只听得飓风的呼啸在周围不停回荡,就连怪物尖锐的嘶吼也几乎被掩盖住。到最后,众人已濒于失聪的状态。
在无序而剧烈的翻滚中,便连傅全所带来的那些护卫也已经把持不住,犹如无根的浮萍,在空中飞来飞去。幸亏有防护罩挡住,不至于甩到外面去。而以沧海如今的修为,要稳住身形倒不是什么问题。
妙生花双手如风,像捞饺子一样将那些甩起来的人抓住,尽数丢进船舱里。花不语则悬浮在防护罩中央,紧紧盯着外面的怪物。随着与刚才的地底拉开距离,那怪物身上不断有电弧甩出,庞大的身躯似乎又转而缩水了回去。
花不语转念一想,便明其理。雷电这种东西,必须依靠源源不断的能量供应,方能显其形。那怪物就算已产生灵智,但本质上仍是雷电,一旦脱离了地底那股将它孵化出来的如涌泉一般的雷源,其势其形自难以久持。
那怪物死死咬住防护罩,在狂暴的沙龙卷中仍不断腾挪,似乎竭力要将其重新拖回地底。此时空间极其颠簸,对防护罩的灵力灌注时断时续,那怪物仿佛有所感应,口中喷出大量粘稠的雷液。防护罩受到腐蚀,光芒明暗不定。
妙生花埋怨道:“它又不是吃肉的,追着咱们不放是几个意思?从一出来就咋咋呼呼的,没个消停,要累死我。”
沧海也颇疑惑,心想:“这怪物身上一直有股莫名的恶意。紧追不放,似乎只是单纯的为了杀死我们。也不知是何缘故。”
终于,防护罩被消耗到了极限,喀喇一声出现了几条裂缝。那怪物陡然受到鼓舞,发出极其振奋的啸吟,口中凝聚出一个雷球,看样子是要就着打裂防护罩的气势,继续来个定点爆破。
妙生花大叫一声,未等对方雷球击落,便已后发先至,一拳轰出。
但听得震天价响,拳力打穿防护罩,径直撞上了怪物口里的雷球。两者一齐爆炸,那怪物瞬间被撕扯得四分五裂。强烈的爆炸甚至使得沙龙卷的卷动都为之一滞,在爆炸中心出现了短暂的真空状态。幸亏余人及时合力出手,将冲击波抵御住,方才免了一劫。
防护罩既破,无孔不入的飓风夹带着沙尘呼呼地灌涌而进。妙生花正处于风口前,险些灌了他满嘴沙。花不语气道:“你这是抽了哪条筋,嫌死得不够快么?”
妙生花道:“反正迟早要破,让它先死了再说。”
花不语道:“那它死了没?”
妙生花见那分裂开来的几大团闪电正在风沙间疯狂地扭曲挣扎,洋洋然道:“没有八分死应该也有七分死了罢。”
仿佛不服气般,狂风飓沙间透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