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城中,胥薿早已做好了后勤补给工作……
包扎的包扎;治伤的治伤;吃饭的吃饭;休息的休息……全部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黑纬国与白经国的第一场战役结束了。
双方的战损是一比四。
黑纬牺牲了两千人左右,而白经国死了大约八千人。
三山城,大将军府。
前厅之中,灯火通明,此时一阵微风穿堂而过,引得烛火摇曳不定,就好似这岌岌可危的三山城一般。
左水东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正闭目休息。
以凡人之躯战斗了一天,他十分疲惫。
左水东双目紧闭,呼吸轻缓顺畅,看似在打盹,其实脑中却是在复盘着今日战局……
“除了伤兵之外,能战之士已不足五千,而对方仍有三万多人。
即便一直保持这样的战损,再这样耗下去,也有打光的时候。
虽然大胜一场,但形势依旧严峻,不容乐观啊。我该如何破局呢?”
便在此时,胥薿走了进来。
他对着左水东垂首抱拳道:“大将军。”
左水东睁开双眼,缓缓地说道:“都安置妥当了?”
胥薿回道:“禀大将军,末将带着士兵们,已将战死的士卒全部找到,并且找了一个地方,将他们合葬在了一处。”
左水东点了点头,“入土为安,轮回花绽!辛苦你了。”
胥薿凝重道:“比起在沙场上拼杀的将士们,末将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左水东又问道:“奂婳将军和将士们都休息了吗?”
胥薿应道:“都已歇下,大将军放心。”
左水东微微一笑,“如果没有别的事,你也早点休息。”
胥薿摇了摇头,“大将军与众将士休息,末将还要带人巡防,防止敌军夜间前来偷袭。”
稍稍一愣,左水东继而笑道:“小心一点确实是对的。不过,依我之见,他们绝对不会前来偷袭。
相反,他们反而会担心我们前去偷营,估计这会儿正忙着布署呢。”
胥薿虽然心中不解,但是看着左水东自信的神情,他还是选择相信,“大将军能文能武,向来都是算无遗策的。”
微微摇头,左水东神秘一笑,“我就不和你解释其中的缘故了。”
左水东为什么如此肯定,白经国不会来偷袭。原因就是,今日在战场之上,他看见了邴礼。
大纛之下,将士们如众星拱月一般围在邴礼的身旁,很显然,他就是这支白经大军的主帅。
左水东知道,邴礼肯定也看见他了。
这仇人见面,是分外眼红。邴礼统率大军,那他肯定会想着如何除掉左水东,希望看到左水东和他拉开阵势,正面对决。
至于夜间前来偷袭,如果是其他将领,左水东不好说,现在是邴礼指挥,就一定不会如此做。
原因很简单,如果偷袭一旦成功,邴礼肯定会担心左水东逃跑,到那时,又去哪里寻他呢?
这就是左水东自信的原因所在。
胥薿最后又问道:“大将军,今夜的口令是什么?”
左水东闻言,不禁想起了浴血奋战的战士们,同时他又想到了鸣金收兵时的场景。
于是,他口中喃喃道:
“林中归鸟,夕阳霞照;
土中寻儿,音容缥缈。”
胥薿不断重复着这道口令,他一边念,心中一边暗忖道:“大将军给的口令都这么奇怪……
哦,我懂了!应该是战时的一种必要,这口令谁能蒙的出来呀。哈哈……”
带着笑意,胥薿离开了大将军府。
左水东真的太累了,他也没有回房,就在前厅的椅子上,沉沉睡去……
…………
白经国军营。
一处军帐之中,克忧勒正与好兄弟纨乐喝着闷酒。
今天这场仗,二人打得憋屈。
明明人数占优,却是被对方打得节节败退。
纨乐恨道:“大哥,为何大将军要将兵权交给那个黄毛小子?你看他,私心甚重,今日我军一直顶在前线,损失惨重啊。
照这样打下去,明天打完,先不论胜败,咱们可是所剩无几啦。”
克忧勒没有说话,闷头喝了一口酒。
纨乐陪了一杯,又道:“我看啊,这小子就没安什么好心,我们苦战黑贼,然后由他来捡拾最后的战果,到时再将我们一兼并,咱们什么都没有啦。”
克忧勒抬起头看了纨乐一眼,“兄弟慎言,大将军如此做,肯定有他的打算。大将军智计无双,不可能没想到这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