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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独孤求败的高智商,上了无逻辑可讲的肉体战场,蓝昼失了他引以为傲的聪明机警,蠢动暴烈得像只野蛮兽类!
根本记不得是谁先动的手,又是怎么从浴室一路激吻至她房间的。关于这一夜,在蓝昼后来的回忆里,全部是充满了诱惑力的她的身体,甜美的、细腻的、罂粟一般的香气……他极尽手段地折腾着索取和给予。
这件事真是充满了不合理和奇妙性,他索取时感到无边的快乐、给予时也一样,无论是要她还是给她,都令他飘飘欲仙!
什么欧洲航空帝国,什么千亿富豪家族长孙,什么华尔街什么恶龙,此刻这些东西都是阳光下的泡沫,美但是遥远和空虚,蓝昼不需要了。
他唯一只想紧紧抱住心上人,一刻不停地做这无上快乐事。
“你疼吗?”他狂乱之间还顾得上关心她,咬着她整片耳垂热切地问:“舒服吗?”
这是什么南辕北辙的两个问题?夏白流着眼泪鼻音浓重地“嗯”。怎么可能舒服呢?疼得像是眼皮里进了沙子,还被人按着反复磨来磨去。她都后悔了,刚刚滚到床上的时候他理智尚存、给过她最后一次机会,早知道这事儿这么疼,她就不会义无反顾地吻住他了。
太烫了,这个蓝昼。夏白忍耐到极致!他还没好吗?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夜灯的光从拔步床海棠花纹里偷窥他们,夏白昏昏沉沉地埋脸紧贴着他,身体里混乱地蹿着许多种感受,热、忍耐、醺然的酥软、柔韧的缠绵。
“蓝昼……蓝昼!”
“嗯?!”发疯狂乱的人放慢节奏,声音难耐:“什么?”
“……”是啊,想说什么来着?不要吗?可他这样停下来,她也并没有觉得很好。“抱抱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个要求。
蓝昼从善如流,抱出了水平、抱出了风格。夏白被他面对面抱着坐在他身上,她双臂软软环在他肩膀,脸埋在他颈侧哭泣声中夹杂着自己都很陌生的娇软哼哼,他的反应更大,癫狂地按着她肩膀往下,又更暴力地往上撞她。
成年人之间谈恋爱的时候、大家都做这样的事情吗?缠绵交织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
大家为了爱情都很辛苦啊!夏白哭唧唧地想。
而飘飘欲仙、癫狂入魔的蓝昼,雄心勃发地想着的是:我错过好多快乐!超级多!要补一百万次才能追上平均进度的那种!
云追着皎洁的满月,这深秋的凌晨,城市各处渐次入眠。一厂家属区后面有条公路,路灯孤孤单单的光照在夏白家厨房窗户上,夏白靠在黑黢黢的流理台边盯着那一块亮看了很久,黑暗里她索然无味地笑了笑。
今天中午,趁着安妮他们在外面客厅玩闹,她将贺世叫到这里单独聊了一会儿。起先贺世他试图粉饰太平,她便问贺世:“那这样吧,你回答我,如果现在你接到命令要去盘活一厂这样一个企业,你刚到的时候打算裁员,后来改变了主意、同意手底下人做新项目。你先利用媒体炒作明式家具榫卯工艺,然后又找来了外资投资,这样的操作,如果是你,你的目的可能是哪几种?”
贺世惊讶地反问:“媒体炒作是蓝昼本人做的?那段‘无印良品哥’的视频?”
夏白平静地说是的。从蓝昼不再追究罪魁祸首,她就知道整个视频事件的幕后策划是他本人。睚眦必报是蓝昼性格里最深的执念,囫囵地炒掉整个保安室这种根本不足以平息他的怒火,更别说后来他竟然还半推半就地允许了媒体采访。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我,”贺世最后艰难地说,“下一步我会让这个厂准备上市,项目本身只是个噱头,根本不用投入量产,我趁着上市的风声卖掉这个厂,盈利的目的很容易就达到了。”
六个月时间要盘活一家濒临破产的实体企业谈何容易?蓝昼又怎么可能放弃他最擅长的资本操作。
所以他这些日子是在暗中看笑话吗?在他眼里,夏白这群一厂人都是笨蛋啊!一群乌合之众拼尽全力,也不过只配给他蓝昼做块垫脚石。
厨房地上一字排开三个不锈钢桶,夏白面无表情地打开煤气灶点了火,继续火化那些她亲自一点点收集的文件资料。
这三个不锈钢桶是以前夏天的时候用来提井水的。爸爸力气大,每趟双手各提一个水桶,妈妈和夏白合力提一个。上三楼一共要走六层台阶,每层台阶是十个,一家人说说笑笑地提着水,根本不觉得累就走完了。
井水带着地底下的阴气,特别凉,用来湃西瓜之后就只能用来拖地,那时候的老式拖把是要人用手拧干的,爸爸每次都抢着拧,说妈妈生她的时候月子没坐好,关节不能再受凉。
每一次,每一次啊!每一次这样的时刻,妈妈那么幸福的眼神……男人是不是都有骗人的天赋?朝朝暮暮大半辈子,爱你的感人细节全都是演出。青梅竹马十八年,两情相悦骗得过当事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