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不是因为眼前的人,长着与她的如故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她会因为他说话的神情,笑的弧度,以及他看她的眼神,以为这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也是这才想起来,自己所熟悉的沈如故,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活人,他半人半鬼,与她一样,属于黑暗!
而现在的如故,却不再属于黑暗了,他丢掉了属于他们之间,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瞧啊,他会因为这街上低级的戏耍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若是从前的他,会冷冰冰站在一旁,不发一语。大约是因为经历过生死,所以这世间之物,都并不入眼……
也或许是见过最深的邪恶之源,所以才将自己隐藏起来。
她从前总埋怨这样的沈如故难以解决,太能看透,可突然之间,他变成了一个前十八年都没出过宅府,被病魔缠生的富家公子哥儿时,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内心里,希望他能快些找回丢失的记忆,变回她熟悉的如故,可是转念一想,他忘了那些黑暗里所有邪恶,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南昭看得出神,突然发现那只趴在沈如故肩膀上的灰毛猴不对劲,它眼睛里有道奇怪的光,同时,还露出了凶相,咧嘴就要朝他脖子咬去,还好她眼疾手快,第一时间伸手过去,抓住那只猴子就扔在了地上。
“啊——”尖叫声!
因为她如今灵花之力在身,手劲儿大得出奇,这般一扔,竟直接将那只猴子给摔死了!
耍猴的姑娘痛心的跑过去将猴子抱在怀里,发现没了气,立刻指着南昭质问:“你为何要杀我的猴子?”
旁边围着不少看客,刚才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幕,都以为她是疯子!
“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啊,说摔就摔了!”
“太坏了!”
别人怎么说她倒无所谓,她最担心的是沈如故。
而此时,沈如故面带怒气,费解的质问她:“你这女子为何这般凶悍,连那么可爱的猴子也要摔死?”
她忙解释道:“如故,我看到那只猴子要咬你,所以我才……”
“咬我?为何我没看见它要咬我,就你看见了?”
这时,杂耍班的几个人已经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一定要讨个说法。
特别是那带猴子的姑娘,她说那只猴子是她从小养到大,花费了许多心血才训练成这般乖巧,所以十分难过和愤怒。
看她哭成个泪人,更是惹得旁边看热闹的人对南昭更多非议。
沈如故面对着这么多人的指指点点得实觉丢脸,恨不得马上挖个洞钻进去!
“抱歉,我只是看到它要咬我夫君,所以才出手……我并没想杀死它的!”
她的解释在这些愤怒的杂耍班眼中,毫无份量,只将她围住,要她赔偿那只猴子!
周鸢走过来说:“不就是钱吗,赔就赔!多少钱!”
没想到,对方竟然狮子大开口的说:“两万两!”
“什么?”周鸢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们晓不晓得,两万两都可以买下这半条街了?”
对方却有理有据的说:“我们这只猴子,可是逍遥灵猴,十分珍贵,且不说它品种,就单说我们训练它耗费的精力,它的价值都不能用金银来衡量,我们给你开两万已是低了!”
南昭这时却没说话了,她目光看着那只被杂耍班姑娘抱在怀中的猴子尸体,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怎么,赔不起啊?赔不起就用值钱的物件来抵!”杂耍班的男子强势的说完,发现南昭手里拿的宝剑不错,指着说:“这剑不错!”
“这剑当然不错,但你要不起!”周鸢看不惯这些人坐地起价,漫天要价,所以脸色也不好看。
对方仗着一时人多,围着他们,说不给钱不让走!
沈如故觉得太丢脸,只想赶紧离开,就对南昭说:“不就是一把剑吗,给他们不就行了!”
南昭心头好似有何物碎了,问他:“如故,你可知此剑从何而来?”
沈如故早被这些人吵得心烦意乱,更没了好语气回答:“我哪儿知道此剑从何而来,但能抵两万两,它也值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种话,竟从沈如故口中说出!
失望自然是有的,但她已接受了他现在只是个不懂世事的富家公子,便也要劝服自己去接受他凡事用钱财来衡量!
这不是沈如故变了,而是他从前的样子……
“剑你到底给不给?”戏耍班的人看她不动,一再逼问道。
南昭也没刚才那般好说话了,她脸色一沉,回答:“要赔钱可以,但我总得心里有个数,让我先看看那只猴子的尸体,再来商讨赔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