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何事?”
“沈如故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南昭原本心不在焉的,听到这句话,目光看过来。
夜里吕东来与她说的那些话,又似在耳边说了一遍。
吕东来说:“这一路来,我提醒过你几回,你并非真的蠢笨,但一遇上沈如故,就失了理智,现在这处境你也在,若他不是道神,当然是好事,若他是,你也该认清自己的位置!”
南昭不发一语的听着,这里地处高地,风吹来,连颗挡风的树都没有,她身上只着一件淡白交襟裙衫,单薄得似能轻易被吹走。
认清自己的位置?
自从遇见了沈如故,无论旁人如何看她,只有如故护她臂下,替她挡风遮雨,她难过、开心,全部都与他有关,她已打定了主意这余生不管是怎样的一条路,只要沈如故在,她什么都不怕。
她将自己与沈如故置于一处,现在吕东来却要她独自一人来面对,她想都不敢想。
可她不愿想,吕东来却不得不逼她想。
“看到你身后的数万云州军了吗?南昭!他们的先辈在此处浴血奋战,为的不仅是守住他们的家园国土,而是所有活人存在的世界!不管沈如故是谁,他若想再引浩劫,便是与苍生为敌!”
苍生?南昭望着这云州的大好山河,以及那身后重重叠叠的军账,甚是茫然。
吕东来问她:“你忘了你师父从小教你的大道之义了吗?你是与师门恩断义绝了,那些大道你可以忘,但你能忘了当日在青云山上,你师父的棺椁前,你所发的誓言?”
她猛然抬头,坚定如初回答:“我没忘!我一直深记!”
正因记得,她才一路,追着杀害师父的道神来到了这云州。
“记得就好!”吕东来安下心来,不再说其他,他站得有些累了,就这般靠着封狱碑上坐下来。
南昭回想起师父的种种,她很惭愧的说:“师父在世时,我什么都不会,连起个卦都不成,没少成为师兄弟们眼中的笑话。可我师父他每次都鼓励我,他总说阿昭呀,别管别人怎么看,得悟者不论早晚终得悟的,终有一天,你会胜过他们,更胜过为师!”
不知那时,师父可曾算到过自己会因她而死,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在师父活着时,让他看到她不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徒儿,她能为道者行大意,她可证明自己并非是人口说的煞物,要向道门的那些人证明,师父当年收下她,并非引狼入室!
“我要修补这封狱碑!”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如基石。
吕东来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浅淡笑了一下。
这样的笑容,让南昭想起了远在泰州的九哥周仰,他爱笑,温润如玉,锋芒不争。
可这银发小道士,却很少这般纯粹的笑,像一个认识许久的故人一般。
“那你准备好了吗?”
她点头。
两人正准备动手,远处有人骑马朝这边奔过来。
下面的杜牛对他说:“道长,好像是国公爷身边的人!”
他们便走下去,听来人下马传话。
“吕道长,国公爷让您们赶紧回军营!”
两人神色微变,这时候回军营?
司马封是知他们来查看封狱碑了,没出事儿,不应该会专门派人来请。
想到军营里还有一只骨吱和三口石棺,他们也没有多问,立刻往回赶。
不久,就回到了军营中,还是军机大营中,两人还在外面,就看到营外站着几个穿着相同的人,皆是一身蓝黑相间的长衫,腰系锦带,头戴网纱帽,硬气凌凌,皆是高手。
这些人站在账外,自然是随主子来的,能自由进入这云州军军要之地,想必身份不低。
南昭与吕东来被带进去,军机大营里摆着几张椅子,正上方的那张平日都是司马封坐在上面,现在却是另一个年轻人坐在上面。
那人头戴镶着金边的玉冠,身穿明黄色的华袍,脸部轮廓清瘦,五官与周仰有两分相似,但那一身的气息却不同,此人神色阴鸷,犹如逮捕的鹰,令人心生警惕。
而这个人身后除了两个贴身侍卫外,还坐着一名妖娆的女子,此女手里拿着一把红色的羽毛扇,轻轻扇着,见他们二人进来,眸中露出轻视之色。
他们人还没站稳,男子的侍卫便厉声道:“放肆!见到太子殿下,为何不跪?”
南昭心头吃了一惊,太子殿下?
即便周仰是她九哥,她对这些王公贵族也并不熟悉,只听沈如故曾说过,这太子名叫周政,是当今炎帝最宠的皇子。
不过,此人应该在天都才是,且天都离这里有七八日的路程,他怎会出现在此?
毕竟是太子殿下,南昭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