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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陷入了深深的雾气中。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这其实并不是绝对的灰色,而偏向于青灰……很像高考美术用的一种颜色……不,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凌然掐了自己一下,集中精神尽可能的屏息,谁知道这气体是不是有毒气体,就和二战时那些毒气一样,直接挂在这东西上,轻松利索,也太你妹的窝囊了!
——但还是隐隐约约的嗅到了……她不禁晕了晕——很好闻的味道啊,很甜美,却不显得做作……这,好像是——花香?是什么花……
听说,自然界里,好看的,好闻的,好玩的,约莫都是——有毒的。尤其是在这种诡异且危机四伏的环境中。
凌然怔怔的站在门口,雾气缠绕了她的全身。
她站在顾家别墅的尽头,已经退无可退。比这更糟的是,她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恐惧,为什么要后退。
——为什么呢,为什么……凌然站在门口,感到被冷汗浸湿的衬衣紧贴在胸口。她的手指慢慢攥紧,极度紧绷的情绪让五感变得锐利。她挂断了电话,却竟隐约似可听见,刚才和顾澄月的通话中,那诡异的“嘶嘶”声正幽幽地传来……从别墅的楼上。
——“顾澄月”,就在这一刻,这个名字终于真实地出现在凌然的脑海里,她猛地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害怕么?如果自己都这样,根本就是个普通女孩的澄月该有多怕?!
——“凌然,我告诉你这件事,并不是求你帮忙,其实一开始在学校也不是,我的确是想等你自己问,因为我很自私,想让你分担我的恐惧,你是个很奇特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让你真正改变自己,我很羡慕你,也想依赖你。”
明明只是一条简讯,凌然却仿佛看到顾澄月——自己来到这个陌生城市后的第一个朋友,站在她面前,低头说着这段话,神情腼腆却真诚,自小练习钢琴白净且纤长的手指不安地揉弄着浅绿的长裙。
“澄月,你不自私。自私的是我……”
凌然抬起头,她的身子原本已经完全淹没在灰色的雾中,此刻却渐渐清晰,随着她转身向前的步伐。
浅色的眸中金线涌动,坚硬而诡异。
“明明是天师,却被鬼魅逼的无路可走;明明是自己胆怯,承担不了责任,就自私的推卸,逃避责任!”
她抬手,背包甩到了眼前。动作干脆的拉开拉链,和书本钢笔混乱的堆在一起的是一堆泛黄的咒符。
碑体的“敕”字之下,天师挥毫勾画的简易人物在浅黄的底纸上扭曲,似要跃然而出!
这是她的驱邪咒符,但却是在三年之前所画。而这最近的三年,她再没画成过这种符。
“澄月,我错了。”凌然闭目凝神,抬手,刚才还皱巴巴的符被忽然而至的风鼓得挺直!
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里的阴气之重,即使是自己这个天师,就留恐怕也有性命之虞。而澄月呢,她会怎么样?——颜墨城离奇消失,电话里诡异恐怖的声响。她根本无法假设。
——如果我一开始就认真的对待这个案子,如果我不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无视你的危险……
这些想法,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争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明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胡思乱想,自怨自艾的时候,却,忍不住……
她在心里暗叹易一声,甩出道符,一霎如幻觉般橙色耀眼的火光闪过,披散了雾气
终于清晰的一霎,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什么人!”凌然问。那个人的身影似乎隐约有些熟悉,她却无法辨识。
烟雾再次聚拢。
“老板……?”
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别墅里。那一刻,这诡异的沉寂让凌然觉得,似乎这里,根本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从头到尾!
颜墨城没有回答她,雾气里的人也没有。
凌然第一次开始真诚的想念小白大人。因它虽好吃懒做傲娇中二,却着实是个学霸。就算搞不定,也好歹能让自己死个明白。
这不是电视剧,自然也就不会有中二病严重初中尚未毕业的所谓boss回应她的问话,所以凌然喊完的同时,便闭上了眼,凝神间一片黑暗里“看到”一团影子一闪而过,隐约带着蓝色,她不及细想,立刻睁眼,左手捏诀,向着记忆的方向将早已准备好的,已泛起微微火光的道符甩了过去!
“滋——”诡异的声响回荡在一片黑暗中,竟似是肉类在烤箱里烧熟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焦味。
凌然愣了愣,随即竟笑了起来:“给本天师做回奥尔良烤鬼可好?”
果然敌人的杯具是最大的快乐,连之前的抑郁都消散不少。
她笑归笑,神色却很清明,又是一张符咒甩出,随着动作漫天的火光一瞬之间似乎照亮了整个空间,但是也只是一瞬。火光立刻消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