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冕这一次没有扶起来李定国,站在床榻旁边,实实在在的受了这一跪。
对于李定国这般的草民来说,没有其他任何报答的方式,唯一可以表达心里感恩的举动,便是把李冕当做父母长辈,磕一个响头。
果不其然,李定国嗑完头以后,疲倦脸容出现了轻松的神态,笑容真挚了很多,感觉双方之间的关系更加亲近了。
李老头半躺在床榻上,露出了淳朴的笑容,今天这事总算圆满了。
李冕拍了拍李定国的肩膀,示意他跟着一起走出去,顺着草场院大街前往了附近的一棵老槐树。
这一次在草场院大街闲逛,依旧是有不少青手把棍得透过门缝,鬼头鬼脑的偷偷看着雉奴的脸蛋,还有秦良玉的修长玉腿。
秦良玉由于担心前往草场院,又会遭到青手把棍的刁难,身上的襦裙换成了青布衫裤。
她那双销魂的长腿,展露了出来,修长光润,极其的诱人。
不过,就在这些青手把棍看到李定国跟在附近,还是一副小心伺候的样子。
门缝后面鬼头鬼脑的目光,立即缩了回去,不敢再看一眼了。
李定国这段时间以来,带着养济院的兄弟,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的青手把棍。
立下了很大的名声,京城的青手把棍都知道草场院有一位悍勇的李定国,如同潮头的磐石,无论用来多少青手把棍,始终是一动不动。
死在李定国手上的青手把棍,再次增加了七八条人命,名声更加响亮了。
戍守在辽东边关的边军,守了二三十年边关,手上沾染的人命都不一定有李定国多。
李定国拿着一把三眼铳,彻底打出了名声。
一行人来到老槐树下,早就有两人在旁边等着。
一位是拿着白纸扇的贺锦,另一位是拿着旱烟杆的老回回。
两人明显不对付,一人站在一侧。
相互看不顺眼,几乎就要打起来了。
他们两人各自带来的漕工和灶户,杀气腾腾,人手一把短刀,眼看就要拼杀起来了。
贺锦、老回回两人看见李定国以后,情绪明显更加躁动了,蠢蠢欲动,想要把李定国宰了。
李定国带来的养济院兄弟,也不是好相遇的角色,大多是军户出身,手里拿着一根三眼铳。
只要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即点燃三眼铳,喷放一波过后,再用三眼铳敲烂漕工和灶户的脑袋。
李定国、贺锦、老回回三人虽说是自己人,这段时间因为争抢娼妓赌坊,闹的不可开交。
如果不是李冕强行压着,三方早就打起来了。
李冕走到老槐树旁边,伸出手从秦良玉手里接过来小杌子,折开以后,放在了老槐树前方。
他一屁股坐了下去,背靠着老槐树,随手捡起了一根枯枝。
孙传庭却是打量着老槐树,啧啧称奇的说了一句:“这棵老槐树的年数不短了,等到春暖花开,应该会出现亭亭如盖的景象。”
孙传庭刚说完这句话就顿住了,李冕还在老槐树下坐着,说出这话明摆着有大不敬的意思。
汉昭烈皇帝刘备年少的时候,曾经指着一棵大树,说那是华盖。
只有天子才能用华盖,谁要是乱说话,只有一个砍头的下场。
李冕拿出枯枝,示意李定国、贺锦老、回回三人蹲在旁边。
他拿起枯枝,在地上随便划拉了几下,粗略的划出了草场院的舆图。
李冕又在舆图上画出了三道线,尽量划分的公道,一人占据一块,最终在老槐树形成交点。
他指着舆图说道:“草场院的娼妓和赌坊就按照地上的舆图来划分,往后尽量控制手底下的兄弟,减少摩擦。你们要在一个月之内,吃下所有的娼妓赌坊,记住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李定国、贺锦、老回回三人在外面威名赫赫,在李冕身边,全都是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像是私塾里的蒙童。
他们三人明白李冕为何只给一个月的时间,因为一个月过后,必定会招来京城里其他青手把棍的报复。
李冕早就给他们说清楚了,即便是有马云担任税监太监,顶住了官面上的压力,京城里的众多衙门依旧不会死心。
不仅为了争夺本该属于众多衙门的三十万两银子,出于报复的同时,搅乱李冕每年孝敬给宫里的五十万两银子。
只要李冕掌控不了草场院,落了一个办事不力,草场院以后会渐渐回到京城的众多衙门手里。
李冕看着眼前的三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往后的日子不会安稳了,即便是在边关戍守的边军,一年也就遇到一次女真人南下,你们可就不一样了,几乎每个月都会遇到青手把棍的袭击。本驸马只有一个要求,守住各自的娼妓赌坊,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