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躺在床上,想着温庭筠和绿翘的死,心揪揪的痛。
“老师,绿翘,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
韦保衡说温庭筠不是他杀的,也否认把她弄进皇宫的事,若这一切都不是韦保衡做的,那又是谁呢?
窗外传来雨打芭蕉的声音,一声声,一滴滴,似都敲落在鱼玄机的心上。
鱼玄机攥紧了被子。
美人醉,韦保衡手里有,李亿手里也有。
韦保衡说,他只是对美人醉好奇而已,真是这样吗?
偏偏温庭筠和裴氏都死于美人醉,这样的巧合仅是巧合吗?
鱼玄机不相信。
假设温庭筠是韦保衡所杀,陈韪作为韦保衡的贴身书僮肯定知道点什么,为了杀人灭口,韦保衡又派人杀了陈韪。
至于为什么要杀绿翘,陈韪和绿翘相爱,韦保衡担心陈韪会跟绿翘说,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杀了绿翘,同时嫁祸在她鱼玄机身上。
可谓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既杀了知情者,又可以完成皇上交给他的任务,韦保衡心思不可谓不深沉。
如果以上推测是真,那么还有一点没想明白,那就是左名场和王文木是怎么死的。
左名场与整场事故没有一点关系,难道是因为左名场常出入咸宜观,韦保衡担心她鱼玄机会把他科场舞弊的事泄露给左名场?
这样的话,韦保衡要杀的人可就多了。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李近仁,然后是咸宜观里所有的女冠。
鱼玄机吸了口气,这思路不对。
如果所有的人都不是韦保衡杀的,那又会是谁干的呢?而且一杀就是好几个。
鱼玄机只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怎么都解不开。
她突然想到一个人,韩宗劭,美人醉出自于他手,他又是李亿的舅舅,或许,她应该见见这个人。
鱼玄机轻轻地哼了两声,身子也蜷了起来,做出痛苦的样子。
银杏立时推门进来,嘴里问道:“娘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肚子痛。”鱼玄机竭力做出痛苦的表情。
“娘娘,我去请皇上。”银杏掉转身往外走,同时吩咐身边的宫女,“你照顾好娘娘。”
鱼玄机大喝道:“站住。”
银杏愕然转身,“娘娘。”
鱼玄机虚弱道:“我是肚子痛,你请皇上有什么用?他又不会看病,你得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听说有一个叫韩宗劭的太医,医术高超,朝野闻名,你去把他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银杏应声道。
银杏走了,其他的宫女朝着鱼玄机齐齐施礼,“娘娘,有事请吩咐奴婢。”
鱼玄机挥了挥手,“都去外面守着吧,本宫身体不舒服,想好好休息。”
“是。”宫女鱼贯而出。
鱼玄机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芙蓉帐,突然想到李近仁、阿娘不知道自己还活着,心里不定痛成什么样。阿娘表面上不在乎她,实际上时时刻刻关注着她的动静。
鱼玄机有些懊悔,至少应该让李可及给阿娘带个信,委婉地告诉她自己还活着。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呢?
至于李近仁,得告诉他自己还活着,但请他不要再等她,这是做人的基本素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推开,银杏领着一个背药箱的太医进来。
鱼玄机定睛一看,正是韩宗劭。
“娘娘,韩太医来了。”银杏在帐外请示道。
鱼玄机伸出皓腕,道:“还请韩太医为我把脉。”
韩宗劭放下药箱,坐在银杏搬来的矮凳上,很认真地为鱼玄机把脉。他虽痴迷于医道,但也听闻宫里来了一位新人,很得皇上看重。
“听说娘娘肚子痛?”
鱼玄机“哼哼”两声,道:“哼哼,是有一点,许是傍晚的时候吃了点凉东西,只是一点点痛,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无碍,娘娘身体康健,可能有些心绪淤结,万事放开些,自无大事,臣给娘娘开一些舒肝利胆的药吧。”
“那就有劳太医了。银杏,你去给太医拿笔墨纸砚过来开药方。”
银杏应了一声,道:“娘娘,我让她们进来伺候。”
“不必了,我有些话要跟韩太医说,让她们外面候着就好。”
银杏行礼退了出去。
鱼玄机从床上坐起,撩开芙蓉帐,看着从容打开药箱取药的韩宗劭道:“韩太医,是我,我们又见面了。”
韩宗劭看到鱼玄机那张脸,吓得一个哆嗦,差点连凳带人一起跌在地上,骇然问道:“……怎么是你?”
“你没想到吧,我也没有想到。以为见了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