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年前的某个寒假, 随爸爸妈妈一起到妈妈的故国旅游的小八因为口无遮拦, 嘲笑了自家妈妈唱歌的口音不标准, 被记仇的妈妈当场喂了一堆浸满了伏特加的小熊软糖, 醉呼呼地被爸爸心满意足地撸了一下午。
——毕竟清醒时的小八在年满4岁之后,就以“我是女孩子,变成猫了也是女孩子,爸爸不能摸!妈妈可以给你摸”为理由,拒绝自家爸爸的一切顺毛摸活动了。
酒醒后的小八猫回忆起醉酒过程, 当场自闭。
在发现这对无良爹妈不但不反省, 甚至还拿出了她醉酒时拍下的长达五小时的醉酒录像向她展示何为“你忘了, 还有我帮你记着, 我不记得了,还有dv记得”后,被羞耻心戳爆的小八猫当场离家出走。
结果在一口气跑出一晚上终于停下来后, 不负众望地发现,自己迷路了。
银装素裹的天地里,天是白的, 地是白的,连枝桠都被冰雪完全覆盖不曾露出一点其他颜色来。
从到民宿之后就把民宿周围三十公里范围全部溜达了一遍记住地形的小八猫把眼前的地势和记忆做对比, 发现没有一个地方能对上。
也就是说, 她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他们家下榻的民宿附近了。
她是一气之下跑了多远才能一点都认不出来路啊……
黑色的异瞳长毛猫望天, 试图遗忘这个问题。
回头看看,与前方一致的茫茫雪原,迅猛的风雪勤劳地掩盖了一切活动的痕迹, 包括她刚才跑过留下的爪印。
完全认不出来她刚刚是从哪个方向跑过来的。
小八猫低下脑袋凑近雪层努力嗅了半天,也没能嗅出自己留下的气味——太过淡薄的气味早早地就被呼啸的狂风吹散。
更加猛烈的暴风雪就要来临了。
抖了抖停留的这段时间堆积在身上的落雪,刻在身体里的属于野性动物的本能让小八猫知道这一点——她无法准确地解释为什么,但在闻到空气里冰雪越发凛冽的气息之后,她就直觉地知道,更加猛烈的暴风雪要来了。
而且是能把目前这个体重的她吹走的那种暴风雪。
变回人形?那用不了一个小时她就会冻死在这里,傻了她才抛弃这身厚实蓬松又保暖的天然挡风挡雪皮草(?)呢!
但皮草再厚也没法在那种环境里完美抵挡一切刺骨寒风……小八猫环顾四周,迅速找了个有遮挡的大石下方的雪地,几下刨出一个坑,再把刨出来的雪堆一堆,拍一拍,压一压,手工课满分的小八猫很快做出了一个拥有可以让它在里面站着躺着乃至打个滚的空间的“冰屋”。
从预留的“门”进去,黑色的长毛异瞳猫在里面掉了个头,团起来趴下,猫猫头朝外,透过敞开的“冰屋”门观察外面的情况。
果然,在她安顿好没一会儿,天一下子黑了,狂风呼啸仿佛有什么女妖在风里尖嚎,就连轻飒飒的雪花都很快变成了啪嗒啪嗒用力打在冰屋上的冰球。
窝在冰屋里的小黑猫往里面缩了缩:
麻麻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冰雹啊!!!
要不是刚才突发奇想弄了个冰屋,她现在肯定被砸得全身都是淤青了!
雪和冰雹下了整整一天一夜,雪原上堆积起了几乎淹没到成人大腿的厚雪。
直到太阳出来,风雪渐止,雪地里才传来飒飒的声音——小黑猫四肢并用,从雪坑里把自己刨了出来。
虽然接近一天两夜没吃东西,但小八猫并不觉得饿,把身上沾着的雪花统统抖掉之后,她精神抖擞地朝一个方向跑去:闻到人的气味了!
只要碰到人就好了!这地方再怎么地广人稀,跟着人跑总能碰到聚集地,然后再搭一下公共交通总归能回到爸爸妈妈身边的!
但跑着跑着,她发觉了不对:风里传来的属于人的气味里……混入了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三个人的气息,但其他两个人似乎已经离开很久了,只余下一个人的气息,同时也是那个血腥味的主人。
不会是什么三人结伴出游结果遇到暴风雪其他两个人扔下受伤的友人离开的狗血剧情吧……
小八猫飞速奔跑在雪原之上,速度快到几乎拉成了一条黑色的闪电,如果有人在这里,只会看到一道黑色的在视网膜上留下的残影。
片刻后,小黑猫在天地俱白的雪原中,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少年。
黑发,皮肤很白,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哥萨克帽——俄罗斯人?
脸上是失血过度的苍白也无法掩盖的清俊,身量有着少年的纤细,红色的血泊在他身下漫开,白色的雪被染成赤色,连他身上那件黑色的毛皮大氅都隐隐透出了血色。
小八猫震惊了:这是怎么伤的!?
虽然对方面朝下倒在雪地里,伤口应该是在胸腹部,暂时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