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没有倒在地上。
在她的意识沉沦入黑暗的同时, 正忙于急救动作的安室透就像是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一样, 忽然伸出手, 正好接住了身体无力倒下的少女。
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 安室透让昏过去的小八倚靠在他臂弯里,只是这动作调整的时候,小八架在鼻梁上的浅茶色半框眼镜滑落掉在了地上,恰巧在这个时候,天台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两个人冲了过来:
“十束哥!”
他们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身下都是血泊的青年, 神情巨变!
随后他们注意到了十束哥身边的两人:
“你们两个……”
“你们来的正好!”安室透松开已经做好急救工作的手, 扶住快要从他身上滑下去的小八身体, 快速说道,“我叫了救护车,应该马上就能到了, 在那之前,你们赶紧帮他保持身体温度——我们赶来的时候他已经失血过多身体温度开始下降了,虽然有我的朋友帮忙把他的致命伤转移到四肢, 但失去的血液暂时补不回来,还是需要给他保持温度!”
“……另外, ”停顿了一下, 看两人急忙脱下外套给地上昏迷的人盖住腿部和身体, 安室透指了指其中一个人脚下,道,“你踩坏了我朋友的眼镜, 等下记得赔。”
体型庞大但面容还可以看得出来有些许稚气戴着墨镜的少年茫然低头,看到了自己脚下那被踩得粉碎、镜架都变形了的眼镜——刚才他冲上来的时候,正好一脚踩在了眼镜上。
消毒水的气味唤醒了小八的神智。
迷迷糊糊睁开的视野里,来来回回的人的脚步匆匆,还有滚动的滚轮,白色的衣服下摆……到了医院了吗……
勉力睁开的眼睛再次闭上,缓了好一会儿,才重又睁开。
“醒了吗?”头顶传来温和的声音,“要不要躺一会儿会更好点?”
小八带着些许茫然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正倚靠在安室透身边,身上盖着一件外套,他们此时正在某个急救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着,一大群她不认识的人焦急等候在门外,或闭着眼祈祷,或面无表情盯着手术室的大门,还有一个看着还不到十岁头发却全白了、穿着红色洋裙的小女孩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揪住她身边青年的衣角却透着某种悲伤,喃喃自语一样地喊:“尊……”
被她抓着衣角的青年收回了盯着手术室大门的视线,低头,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别怕,不会有事的。”
似是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他望了过来。
那个青年的视线非常有压迫感,惊得小八连忙挪开了视线,但不料那个人低头和另外一个青年说了几句,将那个小女孩交给对方照顾后,走了过来。
小八下意识揪紧了衣角。
“这位是吠舞罗的首领,周防尊先生。”大约是看出了她的害怕,安室透悄声和她说道,“还记得昏迷前的事吗?”
小八愣了愣:“天台……有人被枪击了!”
“嗯,那个被枪击的人是吠舞罗的十束多多良先生。幸好今天有小八在,及时把他的致命伤转移到四肢上,成功让十束先生撑到了救护车赶来。”安室透说起来也是觉得好运,如果没有奈奈在,以十束多多良的伤势,绝对不可能撑到救护车赶到。
“非常感谢你们二位对多多良的帮助,等这边情况稳定之后,吠舞罗会好好感谢你们的——最近可能没空。”刚才被周防尊拜托了照顾小女孩的青年苦笑着道。
“不,哪里……”小八条件反射道,然后反应过来了,他们说最近没空……
“你们要追查那个枪击凶手?”
小八问,继而发现,这手术室门口的人看起来都是吠舞罗的人,并没有警察。
奇怪,出现枪击案,怎么没有警察?
然后,在悄声附耳说话的安室先生的解释下,她才明白过来,吠舞罗是要自己追查凶手,所以并没有报案。
“能方便告诉我们,你们到达天台的时候看到的情况吗?”方才开口说话的青年又道,“这位安室先生刚刚已经说过一次了,不过我们想再确认一遍。”
这句话的信息量就很大。
小八迟疑地看了看表情严肃凝重的吠舞罗众人,又看看给她非常大压迫感的周防尊——在注意到她紧张的模样时,周防尊退了几步,给她腾出了空间。
“我记得我和安室先生冲上天台的时候,当时天台上除了十束先生外,已经没有其他人在了。”小八回忆着,道,“比良阪大厦楼层不是特别高,内部只有一部电梯上下行,我和安室先生是坐电梯上去的,到次层的时候,因为会路过楼梯口,我顺势看了一下楼梯口,发现那边门被锁上了,从堆积的灰尘来看,至少有四五个月没人打开它了。
“从次层到顶层只有一个楼梯口上下行,直到打开通往天台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