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无奈辛酸的事,莫过于你以为大家都是学渣,可转头一看,其他人……居然全是伪装学渣。
这衙门里连个半大的孩子都比他会读书,陆静雪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读书是不是有什么窍门?你们教教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失去温姬。”陆静雪抱头痛哭,少年人情窦初开,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分手理由。
陶醉在接收这个学生时就知道陆静雪因何求学,这会儿看到人情绪失控,便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问了个问题:“你真的觉得读书很难吗?”
陆静雪当即点头:“难,好难啊,这些字,它们认得我,我却怎么都记不住它们!这世上当真有人觉得读书有趣吗?”
这问题问得,让人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旁边的不弃默默在心中点头,读书可太无趣了,他都选择当妖了还要启蒙练字,要不是教他的是陶夫子,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但要说难,也实在称不上,背书很难吗?他读三遍基本就能背下来了。
“陆静雪,我想你现在并不适合读书。”陶醉忽然开口道。
陆静雪闻言,却急了,抹了眼泪就欲拿起旁边的书,但他的手刚抹上书角,论语就被人抽走了:“先生何意?”
“你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上面,就算你一日花上十二个时辰读书也是无甚用处。”陶醉拿着书,随手搁在旁边,“诚然,这世上的读书人,多多少少都带着功利性,有人求名,有人求财,但他们至少明白,读书是没有捷径可走的。”
“你这般急迫读书,硬是装出个样子来,你觉得能使温姬姑娘回心转意吗?”
不弃:……废物,搁他他也不会选这等蠢笨书生。
陆静雪的手还悬在桌上,身体却颓然坐在了地上,是啊,温姬想要的是能同她吟诗作对的风流才子,他读论语有什么用:“先生,那我可以学诗经吗?”
陶醉:……没救了,厚葬吧。
第一天的教书果然毫无进展,对此,程县令毫不意外。
“程兄,这学生我教不了。”陶醉相当直接地开口,就差没说朽木不可雕也了。
陶崽崽的脾气是他们整个衙门最好的,陆静雪到底做了什么把妖气成这样:“……真的这么难教吗?”
不弃当即抢白道:“他说论语挽救不了他的感情,他要学诗经!”
陶醉立刻一个爆栗敲了过去:“你才几岁,就知道感情了,吃你的糕饼。”
“……是个人才啊,所以后来,你教他读诗经了吗?”程某人大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陶醉和善一笑:“你觉得呢?”
那就是没有了,难怪这陆静雪离开衙门时,一副身体被课业掏空的样子。
“辛苦你了,陶夫子。”
陶夫子表示不吃这套:“免了,把人领走就行,隔壁县学是个不错的去处。”
“……李老先生年纪大了,本官怕把人气病了。”程县令振振有词道。
陶醉气得跑府城找离庸喝酒去了。
离庸那晚看完戏就收到朋友的消息说有了那齐太医的下落,今日刚刚从外地回来,一听陶醉的抱怨,忍不住乐了:“没想到兜兜转转,那陆静雪居然去衙门读书了?”
“你认得他们?”
离庸也不作隐瞒:“宋公子,是个不错的酒肉朋友。”
“……你的朋友,还真多。”
离庸便笑:“那是自然,谁像你一样,做妖二十年,就认识那獐子一家,一家三口拖你后腿,我可是有很多朋友的。”
“你少讽我几句,会死吗?”
“当然不会。”离庸笑着饮了杯酒,这才道,“说来我这趟去京城,那姓齐的太医没找到,倒是听了不少风风雨雨的消息。”
“什么消息?”
离庸随手把玩着酒杯道:“朝堂上的消息,咱们程大人随便去拜访个旧交,就牵扯出陕西道的大案,如今户部、刑部乃至御史台,都在为这事奔走,几方势力过招,三皇子一派快不行了。”
陶醉闻言,只道:“这些事你同我说做什么,至于熊雄,他早与我无关了。”
“他被押解上京后,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狱,我去看过他一次,现在还活着。”不过离死也不远了,人间的老皇帝眼看着就要不好,陕西道的案子估计不会留到新帝时期。
陶醉没再回应,只猛喝了一口酒,才开口换了个话题:“那齐太医还没寻到吗?”
说起这个,离庸就忍不住皱眉:“皇城我进不去,我猜他入京恐怕是冲着老皇帝去的。”
这个消息,程晋很快就从陶醉口中得知。
“消息可靠吗?”
“离庸亲自跑了一趟京城,有妖在京城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