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置的仙禁法阵,足以抵挡亿万妖魔。”
余慈刚出口气,玄清又正色道:“只是天下从无万全的布置,道尊亲置的神碑,还有那些仙禁法阵,虽是可以镇住那些凶妖厉鬼,却总有一两个漏网之鱼,逃脱出来怎么出来?自然是要从天裂谷底下爬上来!我看你也是练家子,但若是碰到那些妖魔鬼怪,你怕是要凶多吉少!”
余慈还能说什么,只道:“请仙师指条明路。”
玄清叹了口气:“天裂谷不是善地,然而你能知难而进,也是很了不起。也罢,老道修行多年,通了天人之道,最喜提携后进,如今相见即是有缘,我便赠你一道灵符,权作护身之用。”
说罢,他摆摆袖子,一道符纸飞出来,直到余慈眼前,才慢悠悠落下。待余慈接住,还未细看,玄清又道:
“采摘千株虾须草,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虽有灵符,也未必能护得周全。可惜我尚有俗务,无法分身这样吧,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这些后辈也是前去天裂谷采药的,你与他们多多联系,总也是个照应。”
余慈闻言,视线自篝火旁那些人脸上扫过。此刻,包括刚刚口出恶言的黑脸汉子,都露出笑脸,只可惜,那笑容都好生僵硬。
余慈摇摇头,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去看手中的那道灵符。明黄的符纸上,用朱砂抹写了一个篆文的“静”字,曲曲折折并不好看,只是手指触摸之际,便有丝丝清凉之意在指尖缭绕,也有几分不俗,想了想,他道:
“清心咒?”
玄清正奇怪余慈的反应,闻言脸色微变,当下暗做手势,让同伴们警惕起来。同时呵了一声:“好眼力”
话说半截,他便险些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不只是他,自旁边黑脸汉子以下,围在篝火前的一帮人,一个个瞠目结舌,强自摆出来的和善笑脸,随着厅堂内突出闪耀的光芒,逐一崩溃。
余慈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只是伸出左手,骈起食中二指,凌空虚画。不过随着他手指的移动,一道纤细的淡青光丝凭空化现出来,上下转折,转眼便是一道符文书就。
这符文同样是一个“静”字篆文,隐约同玄清所赠灵符上的笔画相类,只是更精简一些。更重要的是,符文完成之后,就这么悬浮在空中,遍洒清辉,自有一番神异。
正是峰回路转,如此奇妙的景致下,厅堂内陷入更为诡异的静寂中,良久,才有人懂得开口,是那黑脸汉子。
“引气成符,灵光曲附!”
虽是开了口,话音却更像是来自一只被揪着脖子的鸡,几不成调。
余慈瞥他一眼,也是回了句:“好眼力!”
哗啦啦一阵乱响,篝火旁众人十个倒有九个站了起来,却不是要动手,而是齐齐让开一片地方,看向余慈的眼神,已经是敬畏到了十分。而先前口出恶言的黑脸汉子,傻愣愣地坐在原地,半晌,突地跳起来,翻身想逃,却是脚下一软,摔了个大马爬,抖抖索索再站不起来。
这群人里,也只有玄清还稳得住,只是屁股底下也扎了针,十分难受。他咳了一声,缓缓站起来,尽量保持着镇定的姿态:“这位、呃,道友,先前不知”
一开口便原形毕露,他说话还没黑脸汉子利落,余慈也不理他,径直迈步,越过火堆。
此时他腰背挺直,原来已经颇高的身姿,似乎又长高了寸许,唇角微微抿起,在脸上刻下浅浅的痕迹,只这些细微的变更,便彻底挥散了前面老实腼腆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正是一位高傲而又喜怒无常的仙长,似笑非笑的表情更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勒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直面如此人物,玄清连个屁都不敢放,立时移开位子,极拘束地站在一旁,周围那些人更不用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呼吸重了,便招来灾祸。
余慈在上首坐定,又觉得如此坐下,背上的剑是累赘,便解下来,搁在膝上,动作不紧不慢,意态自若。玄清站他身后,他却看都不看一眼,目光从其余人等脸上扫过,忽尔展颜笑道:“山路走得腻烦,和诸位开个玩笑,如有失礼之处,莫怪。”
这么一说,厅堂内一片吁气之声,紧接着便是乱嘈嘈的喊声:
“哪里哪里,上仙太客气了。”
“是啊,上仙说哪里话来”
“是我们得罪了上仙才对。”
一窝子人争先恐后地请罪,惟恐态度不诚,恶了眼前这位能够引气成符的高人。
余慈微笑倾听,显出十足的好耐性,等周边声音都弱了下去,他手指轻敲剑柄,发出一声闷音,缓缓道:“是啊,我与诸位开的是玩笑,可是先前诸位对我,恐怕不只是玩笑吧!”
一语既出,众人齐齐噤声,厅堂内忽地寒意森森,透人肌骨。不断积蓄的寒意便像是垒垒冰山,压在众人头顶,随时可能崩摧而下。众人仅存的那一点儿勇气,也在这无形压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