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不好意思,这么晚了,又要麻烦你了!”
来人指着泛着银白光色推车上那被白色盖布遮掩住的物体,看着面前高大得有些过分的身影,有些牵强地笑了笑。
“呵呵,看你小子脸色这么难看,又偷看了是吧?胆子怎么这么小?”项杰看着面前人影局促的样子,调侃了他几句。
“呵…呵呵…”来人讪讪地笑了笑。
这笑容在项杰看来略微僵硬了些,好在在这里做事,笑,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唉!小李,你刚来没几天,好奇很正常,等你入行几年后,就会发现,这些东西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项杰拍了拍来人的肩膀,他那一米八五出头的个子和一身健壮的肌肉,对比才一米六出头不到一百来斤的李然。
这一幕,着实是显得有些滑稽,不过好在,今天晚上殡仪馆内,除了他们面前盖住的那位,并没有其他外人在。
“杰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神经那么大…额…像你胆子那么大的!”
李然话说到一半,看着项杰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急急忙忙改了口。
项杰看着李然那害怕的样子后,心里也没了再打趣他的心思。
“好了,这次是什么情况?”
李然先是愣了愣,随即马上反应了过来。
“啊?...哦!车祸…嗯…也不算吧,两天前发生的,两人在车上“办事”你知道,这种事,肯定是要选偏僻一点的地方,他们选在了山脚下,山上一辆满载钢筋的车在山上侧翻了,然后…你懂得。”
项杰指了指盖住的白布。
“只有一个?这么倒霉???”
李然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
“脸都被戳烂了,就这么倒霉!”
“哈哈,那可真是对苦命鸳鸯!”项杰笑了笑。
李然听着项杰的大笑起来突然呆住了,愣愣地开口说到:“杰哥…你这么说…不太好吧…”
项杰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怎么了?他们家属在吗?”
李然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怕啥?难不成她还能起来杀了我吗?”
李然还是有些不安地回答道:
“我听王婆她们说…”
项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别听那些人叽叽歪歪,那些只是吓唬小孩的玩意!你照镜子看看自己表情,就是专门吓唬你这种的!”
“好了!我要开始做事了,你要给我打打下手吗?”
李然听到之后脸色愈加白了几分,头赶忙低了下来,小声嘀咕到:“我还有点事…”
“行了!快走吧!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帮忙!”
李然听到后如获大赦,瞬间扭头就跑。
“杰哥,你忙啊,我就不打扰了!”
项杰看着李然消瘦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
“陆老头,现在入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和你一样,到老,也只能忽悠别人来给自己养老送终。”
项杰将推车推入工作间内,准备迎接今天最后一位客人。
将白布的前端掀开,面目全非的“客人”呈现在了项杰的眼前。
“女的?啧啧…这可有点麻烦啊。”
“不过,幸好你遇见的是我。”
项杰把手套和口罩戴上,将化妆箱打开,将化妆的主料—塑型泥,给拿了出来,嘴中念叨道:
“乖乖别动,我送你体面地走完最后一程!”
这句话是陆老头教给他的,说是上面传下来的,其实项杰其实自己心里有数。
以陆老头那混不吝的性格,估计以前可能是有流传下来的话,但绝不可能是这一句,但几年下来,自己也就习惯了,这也算是自己对陆老头的一点念想吧。
先用塑型泥将伤口给抹平,之后使用颜料上色,最后使用粉底、腮红等遮瑕,这就是项杰的工作。
说起来虽然简单,但,光是将伤口抹平这一项,需要不停地调制泥的湿度,过湿会影响到后面的上色,太干了又会开裂,所以需要反复在其部位上调整,这足以考验所做之人的心理素质了,更别说要单独与多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共处一室几个小时了。
项杰将塑型泥给敷平在了女尸的脸上,再用小巧木刮刀细细刮平。
看着女尸脸上的颜色,项杰转身,将颜料盒给拿了出来,对比着女尸完整一点部分的颜色开始调色。
嗯…嘴唇这旁边要稍微白一点。
这里的话,看看周围皮肤的颜色。
额…这里两边颧骨的位置都有点缺,涂暗一点吧。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