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福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和王氏一起,把穆婶、曾婶叫去厨房。此时离酉时还有半个多时辰,不可能做太复杂费时的,只能炒几个家常小菜,拌几个凉菜,再做些卤味。
先做饭炒菜,趁他们吃饭的时候,再做金丝糕。
陈阿福想了一下,定了一个菜谱。卤兔子、卤猪肝、卤排骨、卤豆干,凉拌三丝、凉拌木耳、蒜泥海带丝、糖酥花生米,蒜苗炒回锅肉、黄金虾球、葱包羊肉、萝卜烧牛肉、爆炒双菇、熊掌豆腐,清炖鸡。共四卤、四凉、六热、一汤。
定完了,几人开始忙活。
曾婶子低头隐去了眼底的笑意。若是原来,她一定会觉得,这些菜除了黄金虾球没听说过,其他菜都再普通不过,就是棠园的厨娘,做得都比这些复杂。不知主子们为何不留在棠园吃饭,一定要来禄园吃。
自从那天吃了火锅,才知道原来年纪轻轻的大姑娘手艺竟然达到了这种境界。再加上这几天里,虽然炒的都是最普通的菜,但口味就是好。昨天穆嫂子有事,她就上灶炒了几个菜,老天,没想到她的手艺都进步神速,竟是比原来做的菜好吃多了……
魏氏也进厨房帮着烧火。她边做事,边给陈阿福讲起了楚广开楚三老爷的传奇人生。听她说,楚三老爷十五岁去边关,到今年三十五岁回来,已经整整二十年,立过战功无数。八年前,刚刚二十七岁的他就被封西进伯,同年还当上了玉城总兵,是大顺朝最年轻的总兵大人。他是老侯爷最喜欢的儿子,也是楚大爷最喜欢的叔叔,更是楚家人的骄傲。
虽然这些年边关都非常稳定,但圣上的本意还是希望楚三老爷继续在玉城镇守边关。可老侯爷几次上奏,说自己老了,盼儿心切,还哭过,才把楚三老爷哭回来。
看魏氏的表情,对那位楚三老爷崇拜得不得了。
“我们永宁侯府,出过三个大顺朝之最。第一个是已经去逝的老老侯爷,他二十二岁封侯,是最年轻的侯爷。我家三老爷,二十七岁当总兵,是最年轻的总兵大人。我家大爷,二十二岁当了参将,是最年轻的从三品官老爷。”魏氏非常得意地说着。
“你家老侯爷把楚三老爷哭回来,就不怕误了他的前程?”陈阿福随口问道。
“哎,老侯爷也是没法子,他叫三老爷回来,不止是想他了,还是让他和三夫人回来帮忙看着侯府……”魏氏或许觉得说得太多了,赶紧闭上了嘴。
曾婶子一愣,问道,“三老爷和三夫人回京,不住西进伯府吗?”
魏氏摇头说,“不,老侯爷让他们一家都住进侯府,说三老爷从小就在外面,鲜少孝敬他老人家。让三老爷必须在侯府住几年,多多在他跟前孝敬。”
曾婶子笑起来,低声说道,“三夫人回侯府就好了,若那侯府再被她……”曾婶子用手指头比了个二字,继续说,“被她管着,将来交到楚大爷手里,还不得成空架子啊。”
魏氏笑道“所以啊,老侯爷才把他们叫回来。三夫人厉害,娘家又得势,原来跟大……跟我家主子关系也好,又不怕……那个人。有了她坐镇,二夫人就蹦跶不起来了。以后,内院的事由三夫人管着,外院和府外的事由三老爷看着。老侯爷的空闲时间也多了,就能多来棠园住些日子。”
陈阿福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没深问。不是她不八卦,其实她对许多事情都充满了好奇心。只不过觉得那侯府不关她的事,她更不喜啥内院、后宅、宅斗这些遥远的名词,所以除了对那位英雄楚三老爷感兴趣外,其它的都不感兴趣。
菜准备得差不多了,陈阿福又去上房厅屋让人把八仙桌抬到中间,把那套黄釉绿彩细瓷餐具拿出来。这是棠园作为年礼送来的,正好排上用场。
又拿了坛青花酿出来。想了想,听说武将喝酒都厉害,又把另一坛青花酿也拿出来。
陈名紧张地不停在屋里转着圈,连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抖动着。见桌上的碗筷都摆好了,更怕了。
他对陈阿福说,“阿福,爹害怕。之前看到楚大人,爹都吓得吃不下饭,现在要看到老侯爷,更怕了。听说,那些贵人一不高兴,是要打人的。爹怕说错话,连累你们。”
陈阿福劝道,“老侯爷又不是疯子,怎么会无顾打人呢。看楚大人的为人,他的爷爷和叔叔应该不会那么跋扈。”
暗道,若是他知道楚三老爷是伯爷,是总兵,又是打得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那不是更怕了。
一旁的大宝也说道,“姥爷莫怕,楚太爷爷很好,不会随意发脾气的。”
陈名又说道,“我这次就不上桌陪他们吃饭了,让他们三个人自己吃,成不?”
陈阿福说道,“那就让他们自己吃吧。反正他们也不是咱们请的客人,是他们自己来的。”
快到酉时了,陈名颤抖着双腿领着阿禄、大宝去门口迎接。还不时嘱咐他们不要多话,言多必失。
陈阿福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