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园里,小桥流水,雕栏画栋,竹树环合,景致极好。看到最多的当然就是海棠树,有些树上还挂着果,果实红彤彤的,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酸味。
来到怡然院,院墙爬满了蔷薇藤蔓,此时已经没有叶子了,连藤蔓都已经枯黄。右边有几杆翠竹,细长的叶子随风轻摆。左边栽着几棵高大的银杏树,树上挂着稀疏的金黄色叶子,地上还铺了一层金黄。中间的青石路两旁摆着数十盆四季海棠,枝叶间开满了密密麻麻的淡红色小花。廊下挂了许多鸟笼,笼子里的鸟儿唱着欢快的歌。在一扇红色雕花窗外,挂着一个精致的鸟笼,笼里装的正是那只十锦雀。
看着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可总觉得很刻意,缺少了什么。
进入厅屋,楚含嫣刚刚吃完早饭,正坐在罗汉床上抱着小燕子玩偶呆。她看见他们来了,扭了扭身子,把头转去了一边。看似眼神木呆呆的,但陈阿福还是注意到她的眼圈似有些泛红,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追风还记得楚含嫣,大声嚎叫着就想冲上去。大宝怕它把楚含嫣吓着,忙抱着它的脖子说,“跟嫣儿妹妹打了招呼就行,别过去把她吓着。”
而七七和灰灰已经急不可待地飞到罗汉床上,“嫣儿妹妹”地乱叫起来。
宋妈妈给陈阿福眨了个眼睛,无声地说,“姐儿还在呕气。”
陈阿福走过去蹲下说,“哟,姐儿是生陈姨的气了吗?快别生气了,陈姨和大宝又来陪你了。”
楚含嫣的小脑袋没转过来,嘴也是嘟着的,小胖手扯着小燕子玩偶,嗑嗑巴巴地说,“鸟鸟……飞了,姨姨、大宝……也飞了。”
陈阿福呵呵笑道,“姨姨和大宝没有翅膀,咋飞得起来呢?再说,我们舍不得姐儿,就是有翅膀也舍不得飞走,可不会像……”
本来想说“可不会像金宝那么狠心”,但想到小气的金宝,又改口说道,“可不会像七七和灰灰,一着家就野去了林子里。”
楚含嫣才把小脑袋转过来,先看了眼陈阿福,又看了眼大宝,再把眼神转到陈阿福身上,嘟嘴说道,“姨姨,大宝,怕……飞了。”说完,小嘴瘪了起来,眼里涌上一层水雾。
陈阿福的心都碎了,忙搂着她说,“嫣姐儿放心,姨姨和大宝不会飞走,不会不要姐儿的。”又对大宝说道,“听到了吗,姐儿说怕咱们飞了,再不陪她了。”
大宝赶紧过来拉着楚含嫣的手誓道,“嫣儿妹妹放心,我不会飞走,会一直陪着你。”然后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永远。”
楚含嫣看了大宝一眼,还勾了勾嘴唇,又扑进陈阿福的怀里,把小脑袋紧紧贴在她的胸口上。
陈阿福很无奈,说道,“姨姨做了一种好吃的糕糕,姐儿肯定喜欢吃。”
宋妈妈忙道,“姐儿刚吃过饭,不能再吃东西了,不好克化。”
陈阿福道,“无妨,这种小点好克化,也不会多给她。”
她一手抱着楚含嫣,一手从食盒里拿出一块金丝糕。金丝糕切得很小,四四方方,只有二指宽。
小妮子的鼻子真好使,她一下子从陈阿福的怀里钻出来,看着金丝糕说道,“鸟鸟……金宝。”说完,嘴角还流下一丝透明的银线。
陈阿福把金丝糕递到她手里说,“这是金丝糕,好吃得紧,姐儿尝尝。”
楚含嫣接过金丝糕小口吃起来。
陈阿福就势把她放在地上,帮她把嘴角的口水擦掉。说道,“追风都会作揖了,咱们到外面看它表演。”说完,就牵着她向外走去。
从现在开始,陈阿福就要履行幼师的职责了。
第一步,就是让她多在户外活动,多用自己的双腿走路。
他们来到银杏树下,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来,晒得人暖洋洋的,正好补钙。
宋妈妈心里有些不赞同,乡下的日头比城里足,大户人家的小姐,把皮肤晒黑了可怎么得了。但是,大爷走之前嘱咐过她,姐儿的事情,一切听陈师傅的。所以,她即使心里有想法,却也没说出来,只是吩咐妙儿、巧儿搬几个锦凳来这里。
陈阿福又让妙儿去把罗家姐弟叫来,说孩子多才热闹。
追风在金黄色的“毯子”上又是打滚又是作揖,逗得小丫头们咯咯直笑,七七和灰灰也跳着脚学着丫头们的笑。
楚含嫣没有看追风耍宝,已经把金丝糕吃完了,她来到陈阿福的面前,说道,“姨姨,还……要。”
陈阿福又给掰了一小块金丝糕说,“姐儿再吃一点就不能再吃了,还得给金宝留一点,是不是?”
楚含嫣接过金丝糕,问道,“金……宝,喜欢?”
陈阿福笑道,“当然了,凡是嫣姐儿喜欢的,金宝都喜欢。所以,它才会在明年春天,以最快的度飞来这里,来看咱们的嫣姐儿。”
楚含嫣的嘴唇勾了勾,漾出了两个小梨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