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福一阵心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小脸。陈大宝被摸醒了,他睁开眼睛,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娘亲醒了。”然后,又伸出小瘦爪子,帮陈阿福擦去嘴角的口水。
刚才看的太投入,连流口水都没注意,陈阿福又后知后觉地伸手擦了擦嘴角。
陈阿福说道,“大宝,以后,擦口水——这些事,就让娘——自己做吧。”
大宝先还咧着小嘴说“好”,可后一下就瘪起了嘴,眼里也涌上一层水雾,问道,“是娘的病要好了,就不要大宝了吗?”
果真是个心思重的孩子。
这孩子啥啥都好,就是有些过于小心翼翼。以后,得把他的自信心培养起来才行。
陈阿福赶紧说,“不,大宝永远——是娘的儿子。可娘亲的病好了,这些事就该娘——自己做了。不然,人家还会说娘是傻子。大宝想要个傻子——当娘吗?”一紧张,说话都利索不少。
大宝想想也对,又咧嘴笑起来,说道,“不管娘傻不傻,大宝都要娘。”
陈阿福心里柔柔的,凑上去亲了他的小俊脸一口。
大宝先愣了一下,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谁亲过他呢。他又是害羞又是高兴,红着脸,笑得眉眼弯弯。
陈阿福见了,又亲了他一口。说,“儿子喜欢,娘以后每天都亲亲……在你七岁以前。”古人七岁以后,男女就有大防了。
大宝也鼓足勇气凑过来亲了陈阿福一口,糯糯说道,“儿子喜欢跟娘亲亲。”说完又斜躺在枕头上看娘亲,脸更红了。红红的耳朵在渐亮的晨光中,像粉红色的小元宝。
陈阿福看了爱不够,又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只是这次她没把握好力度,脑袋“砸”在了他的脸上,听到他闷哼一声。
“哦,对不起。”陈阿福抬起头,揉着发酸的鼻子。
母子两个又腻了一阵,听见厨房有动静,是王氏出来做饭了。
他们家因为不需要下地干活,王氏的活计又做得晚,所以不像其他农家那样天没大亮就起床。
陈阿福自己穿上衣裙,没用小正太帮忙。穿好后,见小正太拿着梳子站在桌前。
陈阿福吃惊道,“不会,儿子还能帮娘梳头吧?”太吃惊了,说话没停顿,也没流口水。
陈大宝不好意思地说,“儿子只会帮娘把头发梳顺,挽头发要姥姥来。”他又指了指凳子说,“娘快坐下。”
好吧,自己目前还不能把胳膊抬高,又不愿意继续顶着鸡窝,也不好意思再多麻烦王氏娘。
她听话地坐在凳子上,让四岁小正太帮着梳头。
小正太再聪慧,也才四岁,手下没轻重,不时把她的脑袋扯得向后仰,疼得陈阿福直吸气。
陈阿福又道,“大宝,你教娘背——《百家姓》吧。娘想——锻炼嘴巴,嘴巴灵活了,娘说话——才不像破锣,才不会结巴。”
陈大宝说好,便大声背了起来。他背一句,陈阿福跟着大声背一句。
头发刚梳顺,王氏就进来了。眉开眼笑道,“一大早上就背书,阿福也想当女秀才了?”
她给陈阿福梳了个双丫髻,又把陈大宝头顶的那撮头发扎好。
出了东屋,洗脸,用柳树枝和牙粉濑口。除了会把陈阿福的脸故意弄脏,这个家里的人都很爱干净,这点陈阿福非常满意。她昨天坐在牛车上,看到有几个人虽然脸上没有灰,却更脏,一笑就是一口大黄牙,身上还有一股味道。而这家人,一笑,牙齿都是白白的,身上也是清清爽爽的味道。若忽略掉陈名的病弱,陈阿禄的瘸腿,王氏经常眯眼睛,这一家的颜值都高得很呢。
早饭是玉米糊,咸菜疙瘩,在厨房吃的。因为陈名还在歇息。
之后,王氏和陈阿禄去外面浇菜地,陈大宝剁鸡食喂鸡,然后又把鸡撵出院子自己找食吃,还捡了两个鸡蛋。
王氏走之前,还嘱咐陈阿福说,“阿福乖啊,就呆在屋里玩。”
陈阿福不喜欢呆在屋里,屋里又小又暗,还有股尿臭味。
她扶着门柱跨过门槛,来到院子里转圈圈,作伸展运动和口腔运动。当然,嘴部动作不能太大,怕把人吓着,这个篱笆墙挡不住隐私。
古代乡村空气真好,深吸一口气,清爽无比,还夹杂着草香、叶香、花香。这个季节又不冷不热,沐浴着明媚的朝阳,别提多惬意了。
举目四望,四周的房子属他们家最小,最破旧。有一家是青砖瓦房,还有一家也是瓦房,只不过墙群是泥砖,旁边那家是草房,但比他们家大些,还有厢房。
他们家在村里的东北口,东面和北面没有人家,透过竹林和一些乔木,便能看到菜地和远处大片的良田。家里的菜地就在东面,隐约还能看到王氏和阿禄的身影。
陈阿福往外看着,时而也有路过的男人往里瞧。陈大宝进厨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