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还有这只存在记忆中的大红色纹有吉祥如意垂着流苏的窗帘,有她大腿高的大床,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熟悉又陌生。
这是黄蓁蓁十八岁之前的家,后来这里被拆迁改建成繁华的商业街,眼前的情景就只在她梦里出现过了。
不知是不是青春年少的记忆太过深刻,每次梦到家,都不是她后来在城里住的三室两厅小区房,而是现在这个宽敞明亮的两层楼的农民房。
她掀开窗帘,看到外面的池塘里荷花摇曳,清风吹过带来阵阵沁人心脾的荷香。耳边不时的传来汽车从门外马路上穿过的声音,以及楼下嘈杂的来往旅人在楼下买卖的吆喝声。
自从建了跨江大桥之后,这里就成为三个市之间的交通要塞,必经之路,即使在跨江大桥没有建起之前,也因渡口就在这附近,此地依然十分繁荣。再过几年,这里直接被划到市里,成为经济开发区,此处也因它特殊的地理位置,成为商业中心。
故地重游,还是自己年少时候的家,黄蓁蓁别提有多惊喜,迫不及待地打量自己过去的房间。
房间大约只有二十几个平米,因怕靠在马路边太吵影响她学习,她的房间并不是靠在马路边上的,而是后面的一间房,东南向,采光很好,两面窗户,一面打开便是后面的院子,一面对着侧间的小路。
房间里的家具也不像她后来用的那么精致,只是一套高大的壁橱,纯实木的,上面花纹十分朴质,四周是祥云纹,中间分别是梅兰竹菊的雕刻,雕工相对来说也粗糙的很。黄蓁蓁却很喜欢,在十几年后各种复合木柜泛滥的年代,眼前这套纯实木家具简直可爱的不行。
她跑过来好奇的打开橱柜。
橱柜足足有两米多高,总共有六个门,第一个门打开,黄蓁蓁就忍不住黑线了一下,就见橱柜上面下面都塞满了被子,还整整齐齐地叠着好几套床单,床单即使没有打开,只通过外面能看到的花纹就知道,定然也是类似于百鸟朝凤花开富贵这样的图案。
她记得这是她妈妈最喜欢买的床单花纹。
她伸手捏了捏被褥。
放在上面的,都是崭新的棉花被,一床十斤重。下面都是一床床套着白色或淡粉色床罩的蚕丝被,六斤到十二斤不等。
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她初二那年,舅舅家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大表姐二表姐要结婚,这边风俗是要陪嫁被子的,老妈便和舅妈她们一起,去隔壁不远处的蚕丝被厂里批发了十床蚕丝被,她和哥哥一人三床,说是以后给她做嫁妆。
她一直没结婚,被子有没有给她做嫁妆不知道,反正到后来她都大学毕业工作好几年了,这些被子她都还在用着呢。
打开第二个橱柜门,里面就全都是夏季常穿的衣服挂着,除了裙子薄外套针织开衫,还有两套春秋二季的校服,蓝白相间的校服胸前印着四个红色大字:吴山中学。
黄蓁蓁看到两套校服,又惊又喜,连忙摘下放在身上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
夏天校服上面是一件类似于十年后雪纺料子的蓝边白衬衫,下面是及膝盖上面一点有点百褶的苍蓝色裙子。
即使以她之后十多年的眼光来看,这套校服的款式也让人惊喜不已,简单大方又不失清新。
她在身上臭美地比对了一会儿之后,就有些郁闷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即使不想说,她也忍不住评价一句:好挫。
记忆中,她不仅开窍晚,发育也很晚。
这个时候的她完全没有打扮自己的意识,厚厚的马桶盖头,像带了一顶糟糕的假发盖在头上,刘海更是又长又厚,一直及眉毛,将她饱满的额头和尚算得上出色的眼睛全部遮挡了起来,露出下面尚未长开,显得有些包子的圆脸。
这样一张青春稚嫩的脸庞,本该是光芒四射的,偏偏被那晒的发黑的肤色毁的一干二净,无端平庸了许多。
即使她后来再如何保养,脸上的肌肤虽然白嫩了许多,身上的肌肤却一直是蜡黄色。
就是因为小时候被晒伤到了。
加上身上皱不拉几没有丝毫搭配感的衣服,这幅挫样让素来爱美的她简直捂脸想哭。
她终于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初二。
这正是她上初二的年纪,因为初三已经留了长头发,转学后更是扎起了马尾辫,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留了长头发,整个人也像丑小鸭一般开始慢慢蜕变。
她在镜子前伸手将额上头发全部撸了上去,露出修长的直眉和黑亮的瑞凤眼,再看镜中的自己,果然明丽了许多。
这世上很多人留刘海比不留刘海好看,但也有一些人是属于一留刘海就像是把整张脸的光彩都盖住了似的,变得黯淡。
她就属于后者。
要是有点型的刘海还好,这种厚的如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