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云启十年。
楚王府,暴室。
木桌上燃着昏黄的灯火,带血的刑具挂得满墙都是。
一女子伏在潮湿肮脏的地上,面部血肉模糊,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肉,有的皮肉甚至已经腐烂生虫,周遭一股腐臭之气。
她身形枯瘦,腹部却鼓胀如球,一双污迹斑斑的手本能地护在上面。
她是天和大将军的嫡女秦若白,也是当朝楚王百里御唯一的王妃,身怀六甲,不日将生。这样的她本应受尽荣宠,此时却被凌虐得不人不鬼。
“哗啦”,暴室门锁被打开,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双暗紫缀金牡丹绣鞋停驻在眼前。
是她,她来了。
秦若白空洞的眸子里划过怨毒之色,护住腹部的手紧了紧。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又是一波非人的虐待。
见状,绣鞋的主人,一个身着华服的秀丽少女,眸中划过一抹得意,掩唇轻笑道:“怎么?我的好姐姐,怕了?”
秦若白不语,神情麻木,唯有眼底萦绕着怨恨。
这华服少女是她的庶妹秦若紫。
她身怀有孕,秦若紫以探望姐姐为名前来,却趁楚王前往临州处理公务之时,伙同她的陪嫁丫鬟,将她关入暴室,凌虐至今。所幸她没有在自己的腹部用刑,否则腹内胎儿早已化为血水了。
也正是这段时期,让她知道了许多往事的真相。
“姐姐莫怕,今日就是你解脱之时。”秦若紫只当她畏惧自己,心中越发得意,双掌一拍,对着门外轻笑道,“快进来吧,别错过了好时辰。”
暴室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一白衣男子缓步入内,一手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坛子。
秦若白缓缓抬眸,在触及男子面容的瞬间,眸光一震,哑声叫道:“是你?”
她早知,秦若紫不过是个外人,想要在偌大的楚王府内一手遮天,将王妃失踪一事压下来,定然有内部之人相助,却万万没想到那人竟然是他。
段乘雪,百里御最信任的挚友,在王府地位仅次于王爷和她,平日与她相处也算不错,竟然是秦若紫的人?
“你竟背叛王爷,助纣为虐!”秦若白怒瞪着他,心中涌起焦急之绪,夫君对他如此信任,焉知他不会对其不利?
白衣男子神色漠然,不予理会,只冷眼看着秦若紫,淡淡道:“子时将近,可以开始了。”
秦若紫面色一喜,她双手拍了三下,暴室外又进来两名身强力壮的仆妇。
秦若白干裂的唇微微抿起,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往日秦若紫只是用各种刑具折磨自己,今日不仅来了精通医毒之术的段乘雪,还有两个仆妇,如此反常,绝无好事。
秦若紫对两个仆妇使了个眼色,仆妇会意,冲她躬身施礼,而后一左一右将秦若白架起来,朝暴室中央的石板床上抬去。
“你们要干什么?”秦若白挣扎着颤声问道,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看着秦若白慌张的样子,秦若紫冷笑道:“姐姐勿慌,很快就解脱了。”
两个仆妇将挣扎的秦若白压在床上,拉过床四角的锁链,将她四肢锁紧。
“段公子,这些日子多亏你帮忙,我才能将这些个障碍一一扫除。”秦若紫娇笑着凑近段乘雪,声音柔媚动人,“事成之后,我定给你配一个皇家女子,教你后半生荣华富贵。”
段乘雪清冽的眸中划过一抹厌色,冷然道:“不必,我心中只有百里御,今日助你害他妻儿,也算还了你的救命之恩,日后你的那些腌臜事,莫要再牵扯到我。”
闻言,秦若紫面色一寒,正欲发作,想到秦若白一事还需他相助,便悻然压下怒意,眸中闪过一丝阴厉。
秦若白听到段乘雪心中只有百里御,颇为震惊,难怪平日里总觉段乘雪与夫君之间过于亲昵了些,原来他竟是个断袖。
震惊之余心中又稍稍安定,既是喜欢百里御,便不会伤害于他。
想到这,秦若白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哑着嗓子道:“段公子,我与夫君感情甚好,若他知我如此,必然伤心不已,何况我腹内还有他的孩子,求你看在他的份上,放过我吧。”
段乘雪凝眸望着她鼓起的小腹,神色晦暗不明。
秦若紫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轻笑道:“姐姐多虑了。今儿妹妹请段公子来,就是要用你腹内胎儿炼出钟*,待楚王用了,与姐姐的感情便烟消云散了,自然不会伤心。而妹妹我,会成为他一辈子钟情之人,为他繁衍子嗣。”
望着她得意又恶毒的面容,秦若白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那钟*她也有所耳闻。据传是异族巫女为得到心爱的男子创出来的,其中最主要的原料就是所爱男子的孩子。
难怪她前几日只是折磨自己,并未动腹中胎儿,原来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