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烈日当空,枝头上的知了发出一声声短促又急躁的鸣唱,这是他它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歌声。
远处山路上走来一个身穿军装,背着行囊的年轻人。
山路两旁,秋天迷人的景色吸引不了年轻人看一眼,也留不住年轻人急匆匆的脚步。
绿色军装是这个时代最时尚,也最流行的衣服,黄绿色的军装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军装是多少年轻人的梦,城里的孩子都会为拥有一身绿色的军装,而兴奋的睡不着觉。
这个年轻人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追求时尚的,而是一名真正的军人。
年轻军人刀劈斧砍的脸上写满了坚毅,横插鬓角的剑眉下一双明亮又深邃的眼睛,嘴角挂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带出一股玩世不恭。
行色匆匆,步伐却丝毫不乱,要是用尺子量的话,年轻人迈出的每一步,步距都是一样大小。
烈日当空,没有一丝风,整个空气都是沉闷的,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蹋湿,依然没有影响年轻军人坚定的步伐。
说是行色匆匆,是指年轻人的脸上,挂着着急又有些兴奋的神色。
这个年轻军人就是张狼,刚刚从越南战场上下来,辗转几千里,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快步走进村庄,离家五载,村庄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熟悉,低矮的土房子,高大的老槐树,不止一次出现在张狼的梦里。
当他的脚踏进西龙山庄的地界的时候,一种亲切感悠然而生,好像这里的土地都和自己血脉相连,随着自己的呼吸心跳而轻轻颤动着。
村里的大槐树也随风摇摆着,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是在欢迎张狼的回归。
“狼崽回来了?长高了,也更加结实了,都快认不出了!”
“狼叔回来了?”
“狼爷回来了?”
刚走进村庄,张狼就被一群晒暖的老人给围了起来。
“是啊!大哥忙着呢?今年地里收成怎么样?”
回家的紧迫被打断,张狼只好按下急躁和围着他的老人一一打招呼。
这些人同村同族的亲戚,张狼的爷爷的爷爷是同辈人中最小的一个,他爷爷也是兄弟几个里面最小的,他爹同样是同辈中最小的一个。
这就造成了张狼年龄虽小,但是在村子里辈分很大,像围着他的这些六七十岁的老人大部分都是平辈的,甚至少数几个比他矮两辈。
张狼从兜里掏出香烟撒了一圈,又陪他们聊了一会,才告辞往记忆深处的家走去。
随着家门临近,张狼的步伐变的有些迟疑,心情有些忐忑不安。
张狼内心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也是他刚从战场上下来,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赶的原因。
终于可以弥补心中那道永远的伤痛,记忆里也是今年的冬天,当自己晋升营长,拿着战斗勋章,兴聪聪的赶回家的时候,却再也没有见到思念已久的母亲。
操劳过度的母亲一场普普通通的感冒,却因为贫穷不舍得看病买药的钱,最终没能挺过来,就那么撒手而去,临死还念叨着自己。
站在家门口,耳边还回响着营长和团长的咆哮声,“你个狗日的狼崽子!部队培养你这么多年,就换来你一句复原转业?你对的起党,对的起国家吗?”
张狼知道营长团长是为自己好,因为上一世,再过不久自己就被提拔为营长。
也许这个时候,师长已经签署完自己的任命。
可是为了不再留下遗恨,为了不再每年清明,都哭的死去活来。
张狼还是咬着牙说道:“我要复员,哪怕不给我分配工作,我也要复员!我要回家!”
“你狗日的听不懂人话?”团长气的大骂。
“我让你复员!我让你不要工作,我让你回家!”营长一边踹,嘴里一边骂着。
“我就是要回家!”张狼仰着头,一动不动,任由营长一脚一脚揣在身上。
你你个狼崽子,你想气死我?”团长也忍不住也踹了张狼一脚。
欧了好几天,团长最终还是无奈同意张狼复员转业的要求。
这也是团长照顾张狼,不然战时除了伤残,是不允许复原转业的。
以伤残军人退伍转业,还给开了伤残证,创伤后精神紧张性障碍。
天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张狼发誓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非常的健康。
没辙,团长嫂子帮忙给开的医学证明,据说团长嫂子扒了好几天医学书,才找到这么个医学名词。
拿医学证明的时候,又被团长踹了好几脚,张狼也只能干挨着。
“大哥!?真的是大哥!”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张狼的沉思。
“大哥!大哥!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