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爹!——”
宴轻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血水中挣扎了起来,被捅穿的双目死死“瞪”住了面前冷漠的中年男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一生中最敬重的父亲,竟然能狠得下这个心来,将她折磨得面目全非,甚至不顾她腹中的胎儿!
“你还有脸叫我爹?跟你娘一样下贱的东西!未婚先孕,你就拿你的狗命去跟摄政王交代吧!咱们沐王府丢不起这个脸!”
话落的瞬间,宴惊天眼底闪过得逞的狞笑,一脚将浑身血水的宴轻歌踹进了乱葬岗里!
乱葬岗里,蛇虫遍地,宴轻歌只觉浑身的血肉在牙齿的撕咬下碎开,无数的蛇虫像发疯了似的疯狂往她的骨髓里、血肉里钻!
“啊!——”
乱葬岗高处,宴惊天听着这惨烈的叫声,眼底非但没有丝毫的动容,反而多了一抹自我陶醉的意味。
他身边一名黄衣女子,温婉地轻扶着他,笑容清浅动人:
“爹,太好了,她娘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可全都属于爹爹您了。”
宴惊天唇角勾起冷笑:“也多亏了你当初能成功给她下药,咱们才能名正言顺地弄死她。潇潇你放心,等她一死,她跟摄政王的婚约自然就会废除!”
“到时候,你自然能成功嫁给摄政王!”
宴潇潇激动得眸子闪烁:“谢谢爹!”
那两道冷漠无情的眼神,就像刀子般落在宴轻歌心口上,那一瞬间,宴轻歌浑身的细胞都因为仇恨疯狂叫嚣!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宴惊天和宴潇潇这对父女串通好的!
为了得到她娘亲留给她的遗产,先毁她清白和名声,然后再代替她嫁给摄政王?!
就连她腹中的胎儿都不放过?!
可是,他是不是忘记了,要不是当初她娘凭着雄厚的家底,帮跌落到谷底的宴惊天东山再起,他宴惊天可能到现在还是个街头乞丐!
可到头来,她和她娘亲,不过是他们利用完就抛弃的工具!
“宴惊天,宴潇潇!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乱葬岗上空,绝望的呐喊久久盘旋,仿佛地狱呼啸而出的催魂曲。
……
冤死的灵魂,不知道飘荡了多久。
宴轻歌刷地睁开了憎恨的眼睛!
灵魂像是重新回归身体一般,身体下方撕裂般的痛苦,像锯齿切割般折磨得她几欲昏厥,小腹痛不欲生的痛楚,终于让她认清了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重生到了临盆之际,被宴惊天乱棍轰入乱葬岗的那一天!
“哈哈哈……”像是灵魂得到释放般,她发出了劫后逃生后喜出望外的狂笑声,浓烈的仇恨像火焰般在眼睛里熊熊燃烧:
“宴惊天,宴潇潇,枉你们算计了一辈子,终究还是败给了老天!我宴轻歌既已重生归来,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突然,小腹传来刀绞般的疼痛,宴轻歌疼痛得浑身瘫软,右手护住小腹的同时,左手紧紧抓住了旁边的大树,不让自己的身体继续往下滑。
痛,好痛,有什么东西,拼命想要从她的小腹缓慢坠落。
宴轻歌清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身体承受着最难忍受的痛楚,嘴角却勾起了无悔的笑意:
“孩子,谢谢你一直对娘亲不离不弃,谢谢你就算到了现在,还没有放弃娘亲……”
她努力用最舒服的方式稳住了身形,死死护在了自己的小腹,眼角滑下了苦涩又幸福的泪水。
她虽然不清楚孩子的父亲是谁,但是怀上他的几个月来,宴轻歌已经对这个鲜活的小生命有了剪不断的深情;更是他,给了她努力活下去的勇气。
不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漫无止境的痛苦之后,终于,那一声鲜活的婴孩啼哭声,惊飞了空中的飞鸟。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
厚重的帘幕后,男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垂下的眼帘毫无征兆地抬起,一双黑曜石般的鹰眸凛射出森寒的冷光。
“主子,这是……”属下惊慌失措,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座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心里不停地打着鼓。
不会吧,几个月前那个胆敢冒犯主子的女人,竟然还真的敢偷走主子的种?
想到这件事,属下便忍不住心里一阵唏嘘,也多亏了主子多留了个心眼,在那个女人身体里留下了特质药物,谨防那个女人生下主子的果。
要不然,主子吃了一次失了身的亏,还要再吃一次丢了种的亏?
男人眼眸轻抬,举手投足间皆是霸气,那是一种久居上位者,独有的狂傲和强势:
“把孩子找回来,至于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