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娶。”
男人答应的很快,容琅那些打算劝说的话冒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抬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人。
父亲想让妹妹和席家二少联姻,京都谁不知道,扒上席家意味着什么,父亲的心太大,以为靠着一个女儿就可以攀上席家这棵大树。
其实容琅很有自知之明,他的家庭于席家而言,是不够看的,蚂蚁与大象,豪无可比性。
席湛垂着眼睛,端着咖啡抿了一口,努力抑制自己的手不那么颤抖,惨然一笑。
“容琅,这就是你希望的是吗?”
他的眼眶有些发红,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总有一大堆想和席家沾上关系的人巴巴的送来,唯独眼前这个人,他掏心掏肺,恨不得天天捧手心里,可是人家却不稀罕。
席湛看容琅不说话,只觉得身上有根神经撕扯着,浑身都叫嚣着疼。
没见到这个人时,他自欺欺人的以为过去那些伤疤已经快要愈合了,可是只要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看到这个人的脸,那些新伤旧伤全都翻绞了起来,连皮带骨,痛的他只想把这颗心挖了。
以前每晚在他体内冲刺到达极致的时候,他以为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是快乐的灵魂都在颤抖的。
可每次结束后,容琅都会平静的推开他,沉默着去浴室清洗自己,无声的拒绝,浑身是刺的样子戳的他鲜血淋漓。
那时候他就在想,这个男人啊,大抵是不喜欢自己的吧。
他其实知道容琅那时候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他那个爹打着席家二少的名字在外面捞了不少好处。
尽管内心对这种卖儿子的行为感到恶心,可悲哀的是,容琅来找他的时候,他欢喜的仿佛满世界都开了烟花一样。
当晚他就拉着容琅做了,幸福的恨不得把怀里这个人揉进骨血里去。
梦境越美好,破碎的时候便越让人绝望,他们的关系只维持了一个月,容琅主动提出分手,神情淡淡,好像他这个人压根不存在过一样。
以前总有人说他残忍,可在他看来,容琅比他残忍多了,那晚上他又骂又闹,声嘶力竭,从来都没那么狼狈过。
可是容琅呢,是了,他平静的掏了把刀子搁自己脖子上,雪白脖子上那根红丝异常的刺眼,刺的他当时就失了声,直到容琅走后才捂脸蹲玄关大哭。
容琅啊,比他狠多了……
咖啡厅里很安静,窗户外透过来的阳光打在两人身上,一时间泛着暖意。
容琅垂着眼睛,他不希望席湛露出这种表情,绝望又恐慌,他应该是张扬霸道,热烈的像红色曼珠沙华一样的男人。
“你不愿意可以拒绝,说起来,这门亲事是我们家高攀了。”
呵,字字诛心。
席湛捏着杯子的手紧的有些发白,盯着容琅不说话,原来在他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么,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睛,哑声道:“我会娶的,容琅。”
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会去做,他从来都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容琅心里松了一口气,答应了就好,至少父亲那边,他可以好好交代了,来之前大哥叮嘱,这门亲事无论如何都要成功,因为这是他们踏入京都权贵圈子的第一步。
他的性格本身比较淡漠,没什么朋友,可是对家人总是硬不下心去拒绝,甚至是用自己的身体去……
想到这,不自在的看了看对面的男人,脸色有些古怪。
那一个月他不是不在意的,可是他说服不了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一年时间从默默无闻的小演员到斩获各种奖项的影帝,每天生活在各种聚光灯中,一举一动都在大众的监视下,出柜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明白,舆论的压力他的家庭承受不起。
他没有席湛那飞蛾扑火的勇气,准确的说,他不够爱他,在他心里,亲人比席湛的分量重的多的多。
两人走出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席湛抿着嘴不说话,看着前面走路的背影,突然就有种他们一直在一起的错觉。
容琅被那种实质性的目光盯的有些难受,转身故作轻松的问:“上回送你的茶在喝吗?”
席湛垂着眼睛,眼里压抑着浓的可怕的悲伤,像是黑夜里一片一片掉着花瓣的牡丹,美艳却苍凉,故作轻松的笑笑,回了声:“嗯,是你亲手买的吗?”
容琅的犹豫只是一瞬,肯定的点了点头。
“当然啊。”
男人的脸一下子变得很苍白,连唇瓣都有些哆哆嗦嗦的,脸上的表情挫败又绝望,勉强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只是这些,转身的容琅都没有看到。
容琅压了压自己的棒球帽,黑色墨镜遮了大半的脸,正想告别,谁知后面的人猛的扯了他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