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滴––
苍白的房间中,鼻腔里充满着难闻的药味,本来富有节奏的电子音骤然变得刺耳而平沿,随之而来是两个声音。
“儿子!呜呜呜……你没了,我和你爸爸可怎么活啊!”
“唉……”
这一声叹息,仿佛老了十岁。
这是,爸爸……妈妈?我能回去吗?我想你们了……
刘弊有些惊喜,睡梦中的身躯微微颤抖了起来,可是还没等他举起手,面前的画面就开始慢慢淡去。
“果然,我已经死了吗?”
他心头微微一叹。
其实……如果死了就像睡着了那也不错,可以梦到些可能永远也不能再见的人,再听一听他们的声音,真的好想再多看久些父母的容颜,可惜,梦境似乎并不由他掌控,哪怕心中有万分不舍。
父母的音容终究远去,渐渐再也听不到了。
黑暗中,又剩下了刘弊自己,面对着接踵而至的纷乱记忆。无数画面布满了他的眼帘,就如同播放着另一个人生的幻灯片。
这不是他,但他却感同身受。
这些记忆中,没有科技的存在的痕迹,自然而然的,没有手机电脑,没有肥宅快乐水。
取而代之的是武功,道法,还有无处不在的怪异,诡谲,环伺在各个阴暗之处,随时有可能出来吞噬生灵。
尽管如此,幼年的他,日子也称得上是幸福美满,家中巨富,又是作为长子,父亲睿智稳重,母亲温柔体贴,祖母把他当成心尖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扔在地上怕摔了,“他”几乎是在蜜罐中长大的。
在他十五岁时一切开始产生了变化,有个叫刘宗千的远亲认祖归宗,此人初来,还算是老实本分,矜矜业业的帮忙打理家中产业,后得县尊周建下嫁其妹周慧为他妻子。
家中也突逢巨变,父亲因为积劳成疾生病离世,母亲没多久也跟着去了,留下他和祖母相依为命。
此时,刘宗千和周慧夫妻二人,才算是露出了獠牙……
“这是……我吗?”
突然,刘弊感觉脑中一团浆糊,伴随着针扎般的疼痛,那种飘飘然的感觉消失,他好像又重新拥有了身体。
好半响他才睁开眼睛,由于环境比较黑,眼前又朦胧胧的冒出星星,他什么也看不清。
“我这是在哪?我难道又活过来了?”
刘弊下意识想要坐起来,结果却完全感应不到四肢的存在。
怎么回事?
刘弊急了,我为何动不了?
他又不信邪的想要动动自己的胳膊,但一点用都没有,好像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别说爬起来,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
躺了好一会后,他感觉头痛好了些,平复心情冷静下来,决定先弄清楚自己在哪。
借助上面投下的丝丝微光,刘弊开始打量周遭的环境。
这是个木头构造的狭小空间,刚好就够一个人躺进来,上面透光的地方还有一排钉子。
他得出结论。
这是一口棺材,还是金丝楠木做的,材质非常不错。
“等一下,棺材?”
刘弊傻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流行土葬呢?
“我没死,放我出去!”
正当刘弊在心里狂吼的时候,他感觉棺材被抬了起来,随后重重放到地上。
嘟嘟嘟––
伴随着敲锣打鼓,刺耳的唢呐声响起,吹得似杜鹃啼血无比凄婉苍凉,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呜呜呜……”
“我的孙儿啊!!你怎么就抛下奶奶去了啊!!”
“这一大家子人,没了你可怎么活啊。”
“嘤嘤嘤……少爷……我再也偷吃不到你的点心了。”
“吃!吃大块的,你倒是下来看我一眼呐,我真的还可以抢救一下!”
刘弊心里大呼,然而小侍女根本听不见。
外面人头耸动,不少人都披麻戴孝围在这口棺材前,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悲伤之意蔓延,为首的一个白发老太甚至快要晕厥过去。
不少老少爷们都聚在一起唉声叹气。
“唉……你说这刘家是不是撞邪了,本来就是一代单传,前阵子家主刚死了没多久,现在大少爷也没了。”
“谁说不是呢,刘老太太今年连着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刚送走了儿子,结果孙子也没了,这谁承受得了啊,估计要不了多久……”
“造孽啊,刘家出了名的仁义,这老天爷还真是不长眼……不让好人长命呐。”
纷纷扰扰传来的议论和哭喊声都非常陌生,中并没有刘弊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