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轻声说了一声谢谢,便回过头不再理他。身后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随后又被喜悦所代替。
既然他们在一条队伍里排队,那么他们肯定在一趟车内,检票的时候偷偷瞄一眼,不就能知道她在哪节车厢了吗?
男子不禁沾沾自喜,望向那高挑背影的目光也灼热起来。
前面的人流终于加速前进,很快便到了云笙这里。云笙将车票递给检票员剪了条口子,然后进了站台。
身后的人紧随其后,走在她旁边,殷勤地问道,“姑娘,东西重不重啊?我帮你提吧。”说着作势就要提过云笙手里的行李袋。
云笙巧妙地躲过那只不安分的手,淡淡地说道,“不用,谢谢。”随后加快了步伐。好在她穿的是一双休闲鞋,脚程也不慢,不一会便穿过人群将男子远远地甩在身后。那男子本欲追上去,却被几个农民工你推我挤地给挤在了后面,想要寻得佳人芳踪,却恁是让她消失在了视线里。
寻到了自己的车厢和座位,云笙将行李袋放在了行李架上,拿出一本杂志和一瓶水便坐了下来。
云笙买的是坐票,挨着她坐的是一对老年夫妇,身边还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小孩,三人做的位置此时竟坐了五个人,本就拥挤的座位顿时显得更加狭窄。云笙坐在靠窗的位置,整个人被挤得贴在了角落。她习惯性地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说几句,却被人抢了先,“姑娘,你来我这座吧,我这宽敞。”
云笙闻言抬头,却见之前那张殷勤的脸此时正热切地望着她。心道果然是冤家路窄,云笙哪好意思再麻烦他,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牵扯,遂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去了门口透透气。
男子见她并不领他的情,心里一阵失望。之前看她的座位竟然和他挨着,这让他小小地雀跃了一番,正巧见她为难,这才出言帮助,哪料人家压根不领他的情。这让他很郁闷,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难道他真的长了一副坏人的脸?
火车直到晚上才到了桃县。下车的时候,云笙拒绝了男子的好意,自个儿提着笨重的行李下了火车。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出了火车站,站外倒是灯火通明,有几辆出租车停在门口等着生意上门。
云笙站在出站口的台阶上,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县城,一股淡淡的惆怅袭上心头。那名男子跟着她出来,友好地过来问道,“我爸开车过来接我,你家在哪?要不送你一程?”
云笙下意识地避开他,嘴上却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我一会打个车回去就行。”
正好男子的父亲过来帮他搬行李,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一脸淡然的云笙时,顿了顿,随即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云笙?”
云笙猛地抬起头,望着眼前瘦弱的男人,随即笑道,“齐叔。”
“我果然没看错,这么多年,你变化倒挺大的,差点就没认出来。”齐叔笑呵呵地说道,顺手接过云笙手上的行李,不顾她的推脱便提着两个行李袋上了面包车,“正好顺路,我们送你回去。”
云笙没有理由再拒绝,跟着两人便上了面包车。
街上安静静的,行人很少。桃县是个小城,八九点钟人们便进入了梦乡,此时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只觉得有些慎人。
车上,齐云霄知道她便是那从小一起玩的小姐姐时,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他试探性地和她聊天,她亦没有了之前的淡漠,有时和他开起了玩笑。交谈过程中这才知道齐云霄在A大上学,这次回家也是因为家里有事。齐云霄询问她的电话号码,她淡然一笑,毫无保留的告诉他,听得齐云霄心里一喜,连忙把自己的号码也告知她。如果他知道这个号码永远也打不通,却不知道作何感想。
车子进了一个狭窄的胡同,胡同里面黑漆漆的,在灯光的照射下才显现出来,有些破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云笙家离齐家并不远,两人将她送到了家门口,这才转道回去。
一年未回家,站在那朱红的大门外,云笙只觉得物是人非。
深吸了一口气,她颤抖着手掏出钥匙,插了好几下才放进了钥匙孔里。房门转动,那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云妈听到动静,披着衣服出来,见着风尘仆仆的云笙时,有一瞬间的呆滞,好半天才喃喃道,“笙子,是你回来了吗?”
云笙点了点头,一股热流不争气地顺着脸颊往下滑。
云妈去厨房给她弄了点洗脚水,看着她脱了鞋将脚放了进去,这才放心地起身去了卧室,也不知干嘛去了。
云笙洗完脚,收拾了一会,进了卧室,见云妈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连忙问道,“妈,你找什么呢?”
“我找你去年给我买的那床羽绒被啊,我没舍不得盖,嫌它占地方,就放在柜子底下了。来,你帮我一把。”
云笙帮着云妈将羽绒被从箱子底下翻了出来,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由于太久没用而发出的怪味儿,虽不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