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婵此时昭著在面的不恭不敬,四阿哥并没有表露出一丝半点生气的意味。他呵了一声,鼻息冷笑:“就只是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才会念起么!”嗓音分明是低沉的,这一句话竟被莫名渲染的有些近于叹息的意味了。
幽幽的冷音闯进耳廓,云婵抬起了头正视着眼前的四阿哥:“四爷不觉得这样很绝情么?”她在发问,语气依旧是薄薄的冰冷,配上这样的场景时宜,似乎又添了一些莫名意味。
“绝情?”胤禛忽然在心底里觉得好笑了。显然的,云婵这两个字眼触碰到了他最不想去触碰、最不想去回忆的重叠往事,在他听来似乎再没有比这两个字更好笑的笑话了。
须臾平静,不待云婵做出反应,四阿哥突然侧过了身,抬手直直的过去一把掐住了云婵的脖子,慢慢用力,将她一步一步逼按到墙角。强大的力道直让云婵觉得一阵铺天盖地的乌黑晕眩。
“我绝情?”四爷忽凛着语气反问出口,“他帮着老八害我的时候怎么不说绝情!十三弟是他们亲手送进去的,你在这里处处维护他们向着他们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多绝情!”一口气不加停滞,终是将心底下憋闷良久的那怀郁郁心绪发泄的淋漓痛快,四爷是在咆哮了。
冰蓝玄纹袍角随着汩汩天风上下翻飞,愈衬眼前的四阿哥冷酷霸决有若池沼青莲。云婵的脖子就这么被他死死卡着,狠厉且不留情面,掐的她只顾拼命去扑打、去抵抗,是以求得一丝半点喘气的机会。她只觉得自己就快窒息了,她根本答不上话、也根本没有办法去思去想四阿哥所言的一番话。
人到生死关头,所能想到的也就仅仅只剩下活命而已。眼前这个一口怒气上来,便想要她命的人,他的力气使得那样大、他的手法那样直接那样狠厉这个人,他在心里到底该是藏了多大的滔天积怨?以至于这样的背负、这样的压力竟似乎要把这一贯沉稳拿捏、胸载大乾坤的男人逼疯逼垮?
微有僵持,就在云婵已经可以隐隐然嗅到喉咙里泛起的一股腥甜血气时,四阿哥猛地一下收了手,借力狠狠把云婵往前一推、摔在墙角。不再有片刻滞留,四爷转身离开。
柔软的身子磕着冬日拔凉的墙壁是极疼的,但一种类似于劫后余生的暗自侥幸已经占据了云婵的心房,让她再顾不得肌体的疼痛。她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粗气,待平复一阵子后,方才后知后觉的扬首抬目,四阿哥那抹冰蓝色的孤绝身影早已消失的彻底无踪。
一时间,云婵心下百味
错了么?是谁错了?
虽然站在谋权的角度上面,谁都没有错,任何一个人都没有错;但其间滋生出的恨及不甘却是真实的,那又怎么能够要求双方有如此自持,能够做到谋权归谋权、与血脉感情不相影响呢?如此荒唐!可笑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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