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间在晚上才会开张的大排档说是大排档实际上也就是老板在街边一个稍微宽敞的角落支起了两三张上面沾满油迹无论怎么擦看起来都不太干净的饭桌罢了。
有钱的人当然不会来这种地方顶着不断从大街上刮过的北风吃饭这样实在是太不符合他们的身份。经常光顾这里的人就是一些诸如身强力壮又没有什么家庭负担在忙碌了一天总算能略略享受一下生活的车夫看着挺威风但是还没有学会敲诈勒索一个月到头也领不到几个铜板的巡警之类胃口够大而钱包挺小的客人。
在这里你可以拼上一份小菜点上一碗面条就能勉强塞饱肚子实在不行的话就叫老板再添上一碗不要钱的热面汤。手头稍稍富裕的话甚至还可以从老板那里买上一小杯灌进胃里就会扬起一股辣感觉的烈酒驱走钻进骨缝里让人手脚麻的寒冷。如果是几个人一起过来也许还能加上一个炒菜推杯换盏一番再面红耳赤的上一阵牢骚最后打着酒嗝挥手道别。回家呼呼大睡一场后再日复一日的重复自己单调乏味又没有多少钱可赚的工作。
雷震就坐在这个大排档最边角的一张桌子前大排档老板挂在炉子上面的马灯散着晕黄的灯光投射到雷震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斜影。当老板从竹筐里抓起一把豆芽丢进油锅里时在嗞嗞的声响中一股油烟升腾而起雷震落在地上的背影随之变得朦胧飘渺起来。
聆听着锅铲碰撞在一起出的金属声响嗅着风中传送过来炒豆芽的香味雷震舀起一勺蛋炒饭。把它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软硬适中的饭粒中混杂着炒得喷香的鸡蛋这种东西非常好吃。更重要的是这种食物不但让雷震想到了自己的童年更让他觉得在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人。雷震必须放慢探出勺子的节奏才能让自己保持正常的咀嚼度。用一种慢条斯理的动作将宝贵的食物一点点嚼碎再慢慢的咽进自己的胃里。
一盘蛋炒饭终于见了底放下手中的勺子雷震又拿起一只烧饼。这只烧饼刚刚出炉不久拿在手里还带着暖暖的热气而撒在上面的芝麻粒经过高温的烘烤更散着一股诱人的味道。
雷震把烧饼撕成小块在盘子上努力擦拭着。直到把整个盘子擦得一干二净。把带着蛋炒饭香味的油渍连带一小片沾到盘底的葱叶一起擦到饼子上他才将这些撕碎的饼子。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一大份蛋炒饭两只烧饼全部送进了自己的胃里雷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一只放在煤球炉上还在冒着袅袅香气的沙锅上面。刚刚把尖椒炒豆芽盛到盘子里的老板兼大厨就像是多长了一双眼睛般迅扭过头对着雷震露出一丝生意人标准的笑意他用勺子轻轻敲打着那只沙锅的边沿放声叫道:从下午就开始用小火慢炖的鸡腿。到现在味道已经卤透了保证你咬上去就连骨头都是香的怎么样来上一根尝尝吧
雷震迟疑的摸着自己口袋里下午刚刚赚到的钞票他感觉还是饿。犹豫半晌雷震还是摇了摇头靠摆大排档为生的老板明显见惯了雷震这种客人他笑了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可是雷震又从他手中买了一只烧饼后却指着那只沙锅道:能不能舀上一勺汤浇到我的饼子里
鸡汤灌饼
老板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很少求人的大男孩他的脸上再次扬起了一个宽厚的笑容好
怀里放着剩下的钞票啃着中间浇了半勺鸡汤的第三只烧饼雷震慢慢的走回了夜总会。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钟雷震却没有像平常那样戴上小丑的面具等待擂台上的比赛结束后一边尖叫一边挨揍一边拾取别人丢到擂台上的硬币。他不断翻找着侍应生端回来的汽水瓶终于从几十只汽水瓶里面收集出大半瓶可乐。
雷震用手指压住瓶口用力晃动那大半瓶可乐把里面地气体放出来。看到一位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侍应生手里托的杂物盘上面还有半块啃剩下的三明治雷震手一伸抓起这块三明治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把它直接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雷震的这种行为几乎和蹲在路边向行人伸手乞讨的乞丐没有分别。雷震没有理会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那些侍应生对他是尊敬还是不屑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雷震更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个站在柜台后面嘴角上挑毫不掩饰目光中不屑与鄙视意味的夜总会头牌舞娘叶秋。
没错叶秋是很漂亮气质也相当不错据说还善解人意围在她身边打转的达官显贵就像是一群怎么赶也赶不走的苍蝇就连夜总会里的侍应生们只要手头暂时没有了工作也会忍不往叶秋身边凑去贡献一些明明知道没有任何意义却非要去献的殷勤。就是这些男人几乎把叶秋捧到了天上可是一切和他雷震又有什么关系
在雷震的眼里叶秋这个女人的份量还远远顶不上他从几十个汽水瓶中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大半瓶可乐。
反复的用力晃动反复的放气直到那大半瓶可乐里再也没有一点气体雷震才当着所有人的面仰起头将这半瓶早已经不是可乐的液体全部倾倒进了自己的胃里。
马兰曾经告诉过雷震白糖不但可以加伤口的愈合更可以迅补充人体热量但是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