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如果说以前的雷震是一个残忍与狡猾的杀手是一匹善战而不受任何道德规范约束的狼那么现在他就是一头虎一头已经被气得了疯一头已经彻底了狂的怒虎疯狂狂虎战虎在这样近距离交火的战场上在这种就靠雷震手中那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对近在咫尺的敌人进行高强度火力压制的战状下在这种已经几乎打光了所有重机枪的子弹竟然需要靠一条狼去帮他运送子弹的绝境中雷震竟然对着那个趴在地上开枪打伤了他儿子的士兵打出了子弹链上剩下的所有子弹
趴在那个日本士兵身边的人绝对经历了一次最可怕的地狱旅行。大片的鲜血大块粘粘腻腻天知道是什么被打爆了打炸的东西从那个日本士兵早已经被打成一堆碎肉的尸体上不停飞溅。在这个时候已经不用说什么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也不必说什么多少子弹打到了他的身上打成了什么狗屁的千疮百孔因为在这样近的距离被至少一百马克沁重机枪子弹进行了一次密集到极限只能用惨无人道来形容的扫射他整个人包括他的脑袋都被彻底打碎了打没了
哇
无论日本士兵如何训练有素如何悍在武士道精神的洗脑下变得悍不畏死但是趴在那个日本士兵身边的人闻着浓重到极限的血腥味感觉着那些粘粘腻腻还带着一股温热又红又白又黑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上在自己的脸上不断滑动他们就算知道这是在战场上就算他们已经见惯了生死但是又有谁见过这样被重机枪子弹活活打成一堆碎肉的场面又有谁见过雷震这样为了报复就放弃了一切再也不管战场的变态和疯子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十几个距离那堆碎肉最近的日本士兵终于忍不住开始放声呕吐。
射光了子弹链上所有的子弹雷震趴在那一挺虽然运用了水冷技术枪管仍然烫的马克沁重机枪上刚才大惊大怒刚才的疯狂射击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人再向他开枪包括在右翼战场上的中人在内所有人都被雷震刚才疯狂的举动给惊呆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
感受到有人在用力拉扯他的裤角雷震扭过头他看到了一张沾满了鲜血和泥土已经狼狈不堪的脸。但是在这张脸上那双绿得幽然绿得深隧的眼睛里面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甚至还带着几分撒娇邀宠的天真。
看着眼前的这张被炮弹片划破还在冒着大颗大颗血珠的脸看着它那沾满了血丝已经被涂染成粉红色的牙齿看着它微微颤的身体在这个时候雷震真想抱着它放声痛哭。
他的儿子那一条身体被三八式步枪子弹打穿鲜血仍然止不住从伤口里流出来的狼它明明知道它已经受了重伤按照狼的天性在这个时候它应该立刻逃跑立刻寻找一个安静而又安全的地方用舌头舔着伤口慢慢用时间和口水来治疗创伤。
可是它竟然没有逃跑它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拖着受了重伤的身体咬着那两条插着五百重机枪子弹对它来说实在够沉重的帆布子弹链把它们一点一点的拖到了雷震的脚下。
有人说狼就是养不熟随时可能反咬主人一口的狗那是因为他们不懂狼。
狼不是狗狼为了生存是会不择手段但是狼和狗比起来这些永远不会驯化的野兽拥有了狗这种动物绝对不会拥有的尊严它们绝对不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主人它们绝不会因为你丢给它们一根骨头就可以凭由你狠狠踢它们一脚还对你拼命摇着尾巴。它们敢爱敢恨只要你做得不对做得过了火它们就可能对你露出锋利的牙齿扬起它们锋利的爪子。但是一旦它们真的动了感情真的认可了你真的把你当成了可以信赖的伙伴那么它们也可以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为自己的伙伴拼死一战
这就是狼的天性与尊严
雷震轻轻吸着气从地上拾起了一条新的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帆布子弹链。他没有去给自己的儿子包扎伤口只是伸手指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用异样的声音用沙哑的声音用带着一丝颤动的声音对自己的儿子轻声道:儿子乖乖的躲到那里不要再乱动了好吗
目送着儿子走到废墟的一角乖乖躲进了一个最安全的角落开始用舌头在伤口上舔啊舔的雷震总算轻轻舒出了一口气。那一子弹虽然贯穿了儿子的身体但是这样的伤还不足以让一头狼之王再也无法爬起来。
将新的子弹链挂到了马克沁水冷重机枪上雷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在自己内心深处翻腾不息的东西在哗啦一声中他重新拉起了重机枪上的枪栓。
看着那一挺再次开始怒吼的重机枪谢晋元必须承认他真的惊讶了。
谢晋元这一辈子走难闯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参加过多少场战斗什么样的军人他没有见过但是雷震就是让他惊讶了雷震身边的那条狗也让他惊讶了
就算他站在四行仓库里谢晋元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条跑来跑去为雷震送运子弹的狗在中弹后从雷震身上迸射出来的那股再无掩饰的疯狂杀气
谢晋元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要经历多少场险死还生的战斗要经历多少次鲜血的洗礼要亲手覆灭掉多少生命才可能拥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