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趁着夜色,你带上此物,快走!”
“爹,让我留下来吧!”
“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爹,他们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杀我们,他们想得到什么,我们给不就是了吗?”
“他们要的,是我们的命,是我们项上的人头……”
“爹,我不走,我想与您并肩作战!”
“走!风儿,我死了没关系,但无论如何,你必须得活下去啊!”
…………
初春里的山林,笼罩着一层朦胧苍翠。昨夜的第一场春雨,淅淅沥沥,清濯万物。微风拂面,清凉之中,也带着丝丝尚未远去的彻骨冬寒。
黎明时分,雨歇云散,一抹柔和的阳光,从远方的山头腾跃而出。
少年在山间小道上行走,走得很慢,却又是大汗淋漓。他用力踩着泥泞的山路,使得浑黄的泥水四处飞溅。
他的神色很复杂,平静中隐藏着歇斯底里的痛苦挣扎,他每走一步,都好似是种莫大的艰辛。
而身后,是一片杂乱的黄泥脚印。
少年相貌无奇,身形略微消瘦,一身灰色布衣,湿漉漉的,散发出汗水与雨水混合后形成的古怪味道。
这名少年,便是在父亲强行逼迫下,不得不离开的李风扬。他于夜间四更时分出发,到现在已走出两个多时辰,却不过十多里地,由此可见心中的矛盾和挣扎。
朝阳初升,光华四落,让李风扬的脚步变得愈发迟滞。最终,他彻底停了下来,自怀中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古朴石符。
这枚石符,便是临行前,其父李青城交予之物。
古朴的石符,平淡无奇,颜色驳杂,手感也很粗糙,就像是在山间随处可捡的石片。唯有偶尔传出的淡淡暖意,似是在述说着它并不只有表面看来的简单。
对于这枚石符,李风扬自然琢磨不透,他摩挲了一会儿,便是重新放入怀中。
这时候,阳光照在他的面庞上,他平凡的脸上,逐渐的浮现出浓浓的倔强,还有决然!
李风扬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往回飞奔!
“父亲,尽管你不肯告诉我,要杀我们的人究竟是谁,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要下杀手;尽管你一再的逼迫我离开;尽管我能感受到冥冥之中传来的巨大危机感,但是我还是要回来,与您并肩作战,哪怕因此丢掉性命!我无悔!”
对世间的绝大多数人来说,生命高于一切。有人能因此忍受胯下之辱;更有人能与猪狗同居,吃牲畜之食,以此为生;甚至还有人在承受万千苦难,尝遍诸多极刑后,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就要苟活于世。
这就是生命独有的魅力!
但也有一部分人,比起生命,他们有更重要的东西,比如誓言,比如情感,比如信念……
而李风扬,毫无疑问,属于后者!
一座秀丽的小山谷,被群山环绕,谷中清溪流淌,更栽种着数十株大大小小的桃树。昨夜春雨后,满树桃花开,淡淡的粉色点缀在漫山遍野的青绿里。
一名身穿锦袍的老者,走进山谷。他须发皆白,却不显老态,面色红润,走起路来,也是昂首阔步,每一步都带着奇特的韵律,如龙行,似虎步。
锦袍老者闭上眼,深吸一口带有花香的空气,露出陶醉的笑容,复又睁开眼,赞叹道:“好一处世外桃源,不知日后,老朽我能否找到这样一块净土,颐养天年。”
“以卓老的功勋,家族定会安排一个好去处。”老者身后,跟着一名青年,尚未脱去稚气,他说道。
山谷的正中心,有一间简陋的木屋,一阵风吹来,屋门大开。这时候,旭日自山头完全的跳脱出来,冉冉东升,阳光也变得热烈起来,投向木屋,将屋中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卓老若有兴致,不如先赏风景,再论生死。”屋中人说道,他的声音带着磁性,回荡开来。
锦袍老者还未应答,那名青年已是跳出来,大叫道:“李青城,别想耍花样,今日你必死!”
木屋中,传出一声淡淡的叹息,随后走出一名清瘦的中年人。他略显病态,脸色很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但眼神却十分明亮,长发被高高的竖起,打理地一丝不苟,身着的灰袍亦没有半点褶皱。
此人,便是李风扬的父亲,李青城。
他的声音很平淡,他说着,却又像是在质问:“如今柳家的人,都是这副模样吗?”
卓老瞥了一眼身旁的青年,回道:“是最小的公子,未曾出门历练过。”
“我这里,可当不得历练。”
“李青城,受死吧!”青年闻言,涨红了脸,大喝着正欲出手,忽然一道劲风扫来,却是卓老挥舞袖袍,将青年逼退。
卓老说道“你并非他的对手,在一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