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究如愿以偿,但都不是当初彼此约定好的模样。)
2012年1月20号,农历新年前两天,腊月二十七。
中国人过年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外地在北京想要回家的全都在做一件事,抢票,疯狂抢票,嚣张抢票,最后再退票。
许铭心选择了在18号这一天飞到哈尔滨市,又三个小时的机场大巴辗转回到了d市,这一年没有大年三十,所以腊月二十九那天就算是过年了。
别看只差一天,但对于她这种现在一年就回一次家的人来说显得格外繁忙,家里亲戚一大堆不说,同学聚会,也是件犯难头疼的事情。
大学都毕业五年了,许铭心千里迢迢的被人提前一个月警告要回来参加高中聚会,不对,准确说应该是高四的聚会,因为她是用了四年的时间才考上财大的。
那个已经印象很模糊了的班长对她这个从不积极和众人沟通的家伙就要采取一切尽可能的制裁。比如,把她的手机号贴到某棵树上或者广告牌上当城市牛皮癣,写办证或者租房算是照顾她了,如果情节严重的话写个援助交际也不是不可能。
ktv的豪华包间里,透过五颜六色的闪灯,许铭心低调的分辨着每个人,大概来了二十几个,也就是当时班级人数的一半吧,而且这里面大部分已经七八年甚至将近十年没见过,所以她并不敢张扬,怕一旦有谁过来打个招呼什么的认不出来,那种尴尬尽量能免就免。
拿着酒杯敷衍一下,许铭心没喝几口,算是一直躲在角落里,直到在她身边的人推推她:“亲爱的,你怎么抑郁了。”
这个女人叫丁娜,是许铭心最好的姐妹之一,从高中到大学,包括到现在,她们一直感情很好,丁娜高中时候的绰号叫“墨叽”,慢悠悠的性子,矫情的小脾气,内心带有强烈大女子主义却外在温柔到要死的小女人一个。
“累。”许铭心简简单单的回答她,没有装。
“滚吧你,好容易聚一次,你摆这么一张脸,我知道你累,别人不知道的以为你北京回来的装什么深沉呢。”
“你知道不是就行了。”
“我知道顶个屁用,”丁娜啐了一口,“本来他们对你印象就不好,你还在这较劲,我看你那点形象在d市就要荡然无存了。”
许铭心原来在班上给大家留下的印象都不怎么样,有几个可以说是很讨厌她的恰巧今天也在,她倒不怎么在乎,因为跟她好的也都是铁杆的关系一直持续到现在,像丁娜这种。
“一年365天,我355天都不在d市,还管形象?”许铭心有那么点玩世不恭,在外漂泊的时间长了点儿心都散了,更何况早晚会彻底离开这儿,这些事物,人际关系,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丁娜眉眼间难以抑制的一丝羡慕流露出来:“我现在最羡慕你的逍遥洒脱,甚至都嫉妒,你说你咋就那么看得开呢,我就不行。”
许铭心抛个媚眼给她,“可别羡慕我,你那点儿矫情劲我还求之不得呢。”
“哎呀,我就喜欢听你说话,你骂我,我也高兴。”
丁娜和许铭心从不掖着藏着,她们两个曾经那些开心,尴尬,或者比较糗的事情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老墨叽”突然有人叫丁娜的绰号,她们两个同时回头,这个人许铭心再熟悉不过,他叫于朔,也在北京,不过到不经常见面,他在肿瘤医院跟着博士生导师每天的混应酬,忙里抽闲他们一起喝过几次酒,关系比普通朋友好一些,算是知己。
“豆豆。”丁娜惊呼一声站起来和他拥抱了一下,这都是原来关系最好的朋友,没有什么芥蒂。
“你哪天回来的?”于朔很随性的问了许铭心一句。
“前天晚上。”
“直接飞回来的?”
“没有,票买晚了,到这儿的只剩头等舱,只好从哈尔滨坐大巴回来。”
“cao。”他似是而非的说了句脏话:“这你也好意思。”
他的话音拉的很长,明显有鄙视许铭心的意味儿,同在北京,她收入什么样他知道,还不至于为了个经济舱多坐三个小时的大巴车到长途站再打车回家。
“好意思啊,”许铭心顺着话茬接:“省点儿是点儿,攒点儿嫁妆钱不比浪费强?”
“你丫的要是能嫁出去我都给你拿钱。”于朔暗讽了一句之后心有灵犀的笑笑,扔下她转身去别的圈子里插科打诨。
丁娜又从别的人堆里凑过来跟许铭心咬咬耳朵:“哎,你们俩,近水楼台的,没有点儿啥事儿?”
“去死你。”许铭心骂她,她还真是八卦依旧不减当年,“人家有对象的,我是那种跟着搀和这事的人吗?”
的确,许铭心不是那种会破坏人家感情的女人,别说没有那心思,就算有多喜欢,有多爱,在她这里,原则大于一切,责任重于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