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国原本就是一年四季都是燥热多,凉爽少,现在正处在夏季,更是烈日似火,大地就跟蒸笼一般。
赤炎国京城的午门菜市场外,在如火一般的太阳下,除了知了无力地叫唤着外,悄无声息。
清风寨一百多口的老老幼幼,密密麻麻地被押成好几排,个个背上插着犯由牌。
大的到耋耄之年的,小到才牙牙学语。
放眼望去,皆是妇孺老幼。
朱晨就在这一群妇孺老幼当中。
她觉得自己都要脱虚了,不只是天气闷热的让人发疯,还有……今天是斩首清风山寨男女老少的时间。
在一片死寂般的等待中——
“澈王,让我们早点死,你早点脱身吧!不然,还没有斩首我们,就把你们给热死了,不划算啊!”朱晨抬头望着那边台阶上,案桌后的一位年轻华贵的男子。
他穿着薄丝官袍,衣襟上,袖子旁滚动着金丝边,华贵而高雅。
那位就是赤炎国的澈王——轩辕澈。
赤炎国里最有权势的男子。
“朱晨,如此说来,你果然是叛国通敌了?”轩辕澈唇角含着笑,从案桌后站起来。
鼻梁高挺,面如朗月,龙眉凤眼。
要不是走路一瘸一拐的,这位还是俊美无俦的男子。
当然,人美心丑陋的话……朱晨觉得,还不如相貌丑陋。
至少这样不会一开始给人错觉!
“叛国通敌?”朱晨嗤笑一声,“你们说是就是了!”
朱晨记得,他们清风寨刚刚帮着赤炎国国君击退蓝晶国,庆功宴还没有过,他们就在生死台上了。
哦,不,庆功宴过了。
朱晨的父亲,朱晨的伯父,清风寨的众位保家卫国的青壮年,都已经魂断在庆功宴上了。
先前,朱晨还不信,直到自己也被押在断头台前……
通敌叛国?!
他们一群安分守己的清风寨寨民,打劫也只针对无良的土豪的,怎么就成了通敌叛国之徒了呢?
“怎么?还觉得冤枉了?”轩辕澈又笑了,手中还扬起了一纸“罪证”。
朱晨瞄了一眼,没有说话。
那是她写的,但是,那是一封家书。
前些日子,父亲对她说:“花花,庆功宴过了,爹爹带你去南临看你哥哥。”
哥哥?
她和她哥关系并不好!
以前在清风寨的时候,她那个哥有多讨厌她,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呢。
不过,因为他早早就没了母亲。
没娘的孩子,她让他!
父亲说:“澈王让咱们先写封信过去!”
澈王让咱们写信?当时,朱晨就感觉不对,但是,父亲说的高兴,酒喝的大口,她也不想扰了父亲的兴致,再加上想着那个澈王也是人模人样的……
——主要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想出来,澈王和他们清风寨有什么仇什么怨来着。
父亲让她写封信,她也拿起纸和笔。
父亲说,澈王说,兄妹情深,也是可以写写的!
兄妹情深?
以前,她哥都叫她什么来着?
朱晨,猪撑了!
她不过饿坏了,有饭就会多吃一点而已。
不过,瞧着她父亲一副想念儿子至深的模样,便写着——朱玄,你父亲想你,清风寨的人都想你!
也就很简单的几个字,一封想念的家书。
结果还没有送出去,就被拦截下来了,现在被澈王拿来说是通敌叛国的罪证……
“这就是你们通敌的铁一般证据。”轩辕澈瘸着脚走到她跟前,弯下腰,微笑着。
朱晨冷嗤一声,也懒得接过看。
这都是通敌啊?!
还是想说,她哥是奸细?!
朱玄虽然人在南临国,但是,还带兵帮他们赤炎国打赢了蓝晶国呢。
这才刚刚打赢啊,她哥又没有带着南临国的军队反过来打赤炎国,凭什么说,他们就是叛国通敌?!
再说了,就凭着一封家书?!
“怎么?还不服气?”轩辕澈笑的更欢了,“你可记得本王的这条腿?”轩辕澈理起长袍,露出一条……
即使包裹在长裤里,依然可以看出畸形又扭曲的大腿。
“你的腿跟我有什么关系?莫非说,你的腿还是我们清风寨通敌的罪证不成?”朱晨鄙夷地道。
轩辕澈冷笑起来。
朱晨盯着轩辕澈那冷冷的微笑半刻。
好吧!她猛地想起来了,这位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