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就在张石宪赶赴黑沙岗皇协军司令部针对前来吊唁的龙神亲志实施暗杀行动之际,谢钟锋则按照事先拟定的声东击西计划,率领十几名精壮独立团战士,一个个肩挑果蔬挑子,以果蔬商贩为幌子,分头从不同方向先后来到黑沙岗宪兵司令部大门前。
按照分工,温金豆等几个先锋队员负责除掉必经关口的值岗宪兵,为负责寻找营救谢红峰的谢钟锋几人小组和负责炸毁后院军火库的杜勇杰几人小组的后续行动扫清障碍。
谢钟锋按照张石栓差人暗中提供的有关谢红峰被囚位置的示意图,迂回辗转悄悄来到谢红峰囚身的火神庙铁笼子前,乘值岗日本兵不备将其击倒在地,从已亡日本兵身上搜出钥匙打开铁笼,不由分说拉起谢红峰往外就跑。兄妹二人相继穿越阴森可怖的乱坟岗和一段荆棘丛生的羊肠道,眼看就要接近通往口外的乡间大道时,忽然遭遇迎面而来的龙神亲志大队日军,于是不得不紧急刹住疾进脚步,当即转身仍依原路方向左躲右闪,落荒奔逃,先后钻过几段林地,又连续绕过几道弯路,眼见追兵越来越近,前路渺茫不知往哪里奔逃,谢红峰突然想起什么,一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边小声提醒谢钟锋说:“哎呀对了,倒是听老人们讲,想当年豫西妖僧朱殷纲到这里隐居避难的时候,在火神庙后殿神像下面,修了一条直通外面的秘密通道,咱们是不是碰个运气过去找找?”
“中!事到如今,也只有赌这一把了!”谢钟锋说着,便紧紧跟随谢红峰朝火神庙后殿方向急急奔去。
在谢红峰的引领下,二人很快便在火神庙后域大殿神像下面找到秘道口。进入秘道后,只见里面一片漆黑,一时难以辨别洞内路况和行进方向。
正当二人两眼迷茫、无从起步之即,不知是谁陡然点亮一盏松灯,立时照见有几个手持大枪的日本宪兵脚步匆匆从后边冲了上来。
随着“啪啪”两声清脆的枪声,龙神亲志高举尚在冒烟的枪口,大声喝道:“都给我站住!两个亡命之徒,谁动先打死谁!”
正准备奋力奔逃的兄妹俩霎时犹如被定格一般,都僵直着身子,屏息敛气,一时无措。
猛然,敌群中唯一一盏贼亮的松灯使谢钟锋灵机一动。
随着一记精准射击,秘道里瞬间转暗,混沌一片。
昏暗之中,喧嚣又起,敌我难辨,乱枪齐鸣,火花飞溅,不时有人中弹倒地,惟能感知无形硝烟……
谢钟锋兄妹趁松灯熄灭、一片黑暗之际夺路而逃,顺利脱险。与此同时,杜勇杰等十余名独立团战士不惜以生命为代价,一举炸毁日军弹药库,使驻伊日军军火储备遭受严重损失,军需供给一时出现恐慌。
龙神亲志在这场事变中法场被劫,左臂受伤,险遭暗杀,而且为此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因此对共产党独立团更加切齿痛恨,讳莫如深。懊恼之余,他命人唤来大队副官村濑信三、皇协军司令张石栓、日伪保安大队长昌之修等多名部下严加训斥,大发雷霆,勒令他们限期捉拿乱党贼首,不得有误。
正当在场的日军头目们面对龙神亲志难以完成的军令面面相觑、一筹莫展之际,身着道袍、一脸阴郁的朱虔福脚步匆匆地从门外走进来。
“报告太君!据‘夜蝙蝠’发来的可靠消息,洛、伊、宜地下共党准备乘张姓族人傩祭之机秘密聚会,暗中组织大规模暴乱活动。”
“那恩科密哇——什么傩祭?”龙神亲志懵懂地望望朱虔福,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张傩大祭——就是张姓族人祭祀祖神的傩祭礼仪。”朱虔福用一根手指轻推一下黑边眼镜,轻声细语之中略略显出几分神秘,“为使张姓祖神功力不竭,张姓族人每隔十年就要隆重举行一次傩祭,据说今年已是第399届。”
“扫噶——399届?”龙神亲志闻言一愣,疑眸圆睁,“那炉火多!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大概会有多少人参加?”
“报告太君,据说时间是农历六月二十九日,在烟云涧鹤鸣崖顶举办。按照往年往届情况推算,今年张傩大祭参会人数当以万计甚至更多,只怕对皇军驻伊形成安全隐患!”
“哇卡他!这帮乱党**,我就料定他们会寻机起事,聚众暴乱!”龙神亲志焦急地盯着村濑信三大声命令道,“你的立刻传唤司令部几位中尉、大佐到我会议室来,研究部署围剿方案。”
“嗨!我这就下去通知他们。”村濑信三向龙神亲志肃然一揖,转身离去。
功夫不大,甲裴治郎、藤本、千野等几位日军头目很快便在村濑信三的引领下赶到会议室里,在龙神亲志的亲自主持下,总结了以往先合围、后紧逼,像用梳子篦头发一样“围剿”战术之不足,避免再度落入中共豫西抗日武装惯用的“敌进我退,诱敌深入”的陷阱。为此,他们决定采取四面八方合围战术,从各个方向一齐朝中共豫西抗日武装蜂拥云集的鹤鸣深山腹地进行铁桶大合击,试图一举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