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经冬时,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刚下过一场大雪。
京城状元府陈府,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纷纷扬扬的雪花肆意的飘洒着,欢快的游荡在这一片属于他们的白色世界,像一只只只知欢乐不知忧的精灵,自由自在的欢舞。
银色的光不时的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落在远处伸出墙外的红梅上,像极了一只只美丽的银碟在翩翩起舞,迎接属于它们世界的到来。
谁也没空去计较,这一院的美景,到底是红梅烘托了冬雪,还是冬雪成全了红梅。只是,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这满园的景色又该何去何从。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疏疏整整,风急花无定。
红烛照筵寒欲凝,时见筛帘玉影。
夜深明月笼纱,醉归凉面香斜。
犹有惜梅心在,满庭误作吹花。
-----程垓《清平乐咏雪》
顾明瑜站在窗前,窗户微开,眼神迷茫而脆弱,脸色苍白无血,凄凄怆怆。
寒风吹来,更是羸弱的不堪站立,似马上就要被吹倒一样。时不时的伴着咳嗽声传出,两颊深凹,眼窝突出。俨然是久病之躯,完全看不出原来的螓首蛾眉,巧笑倩兮之态。
“少奶奶,外面风雪大,您怎又开窗了呢,您身体尚未痊愈,快回床上躺着,早些歇息。
这雪可能还得下一夜呢,您喜欢看梅花,明儿早让丫鬟们折了梅枝送来,刚好今儿奴婢在库房看见两白底青花瓷瓶明儿摆上,配上红梅,肯定漂亮极了,不比您现在开着窗差半点。明天我让林大夫进来再给您瞧瞧身子,别着了寒气。”
“不用,明天很多宾客要过来,让大夫上门不好,夫人又该说道了。你去给我备碗姜汤,我一会喝下,被窝里捂一捂就好。”顾明瑜拒绝道。
“是。”不一会,刚才说话的丫鬟就端来了一碗姜汤。伺候着喝下,用汤婆子将被子焐热服侍着顾明瑜躺下,就准备到外间的炕上休息。
“思雨,你说,明天忙完,少爷会过来吗?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来看我了,他好像越来越忙了。”
顾明瑜躺在床上,她好像并不期待谁的回答,手拢着被子,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会的,奶奶您不要多想,您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将身子养好,要不然让大少爷知道您胡思乱想,不珍惜身子,会心疼的。”
名唤思雨的,也就是刚才在屋子里忙活的那丫鬟。虽然知道少奶奶只是习惯性的问话,并不是期待她的回答,但思雨还是给了个坚定且肯定的答案。
她只是名丫鬟,虽心疼小姐,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除了空泛的安慰,她什么也做不了。她也不敢做什么,小姐就只剩下自己这一位陪嫁丫鬟在身边,她要好好地守着小姐。
小姐的身子自怀小少爷之后就一直不太好,小少爷因胎里病弱,出生后未足月就去世了,自此小姐的身体状况更是一落千丈。
要是让小姐知道姑爷即将要娶那成郡王府的端玉郡主为妻该如何是好。
她那么爱姑爷,她会没命的。
“我一定要好好的守着小姐,决不能让小姐得到任何的消息”思雨暗暗发誓。
等那位郡主进门了,自家小姐这位正牌的大少奶奶还能住在这正院吗?又要以什么名义住在这里?还能住在府里吗?会不会要搬到庄子上去?
也许住到庄子里去要好一点,见不到,就不会胡思乱想。
小姐一直爱的那么纯粹,只要大少爷找个理由,小姐肯定会相信的。
“我一定要尽快找姑爷好好想个主意才行。”思雨这样想着
这世上除了姑爷还能庇护小姐,还有谁是真心为小姐想呢?
可怜小姐自嫁过来,老爷夫人去世之后就与顾家没什么联系了,要不然何至于现在连撑腰的人都没有,只能任这陈府的人撮扁捏圆,现在更是连个下人都敢欺负上来。
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好在现在小姐病着不能出房间,要不然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还不知道身子能不能撑的住。这些子个媚上欺下的奴才也实在是可恶,眼见新奶奶要入门了,就阳奉阴违起来,也不知是奉了谁的命令。
明天还是自个儿早点起了,去把那红梅折回来,真让那些子个丫头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有的看。
这样想着也就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天大早,思雨早早的捧着红梅进屋,用昨儿说的那对青花白底的瓷瓶装好摆在外屋的炕几上,就去准备主子起床用的热水和早点,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才进到里间将顾明瑜唤醒:
“奶奶,该起了,今天府上来贺大少爷高升内阁侍读学士的官员不少,夫人吩咐您,身子不舒服,就在屋里好生养着,不用到前面去招呼客人,恭喜少奶奶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