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的住宅区,基本上见不到几个人影。艾洛行走多时,见到过一个残疾的老乞丐,以及一对饿死在角落中的母女。除他们外,他再未遇见其他居民了。
家家紧闭着窗门,靠着为数不多的余粮度日。其中不免有几间还会散发出腐臭的气味。艾洛又停下脚步,他想起前几日亲眼看到有士兵当街砍杀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偷运尸体给的邻居乡亲吃的男子。
那些士兵长的很壮,男子在他面前瘦弱的连老鼠都算不上。
这时,有个身披黄色破烂大衣的男子手扶着木房子边缘,从拐角处颤颤巍巍的走出,朱剑映入了艾洛的眼帘。他看上去像半个月没有吃饭的样子,艾洛感觉很平常。
然而,在两人近乎擦肩而过时。艾洛却不由得停下脚步了。
他继续前走,依旧驼着背,依旧虚弱的像是任何时候倒下都不奇怪似的。可艾洛却悄然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利刃,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只见,艾洛先发制人。他挥剑直奔那人头顶砍去,可不料想那人竟也从大衣下也亮出利剑。他不仅单手格挡开了艾洛的挥砍,还在转瞬之间迈步近身一拳,将他打得口吐鲜血,向后退去数步远。
那人话不多说,便乘胜追击。只见,他侧过身,伸出胳膊,手持着寒光毕露的宝剑,直勾勾的朝向艾洛的咽喉刺去。可这貌似必然命中的一击,却只是顺着艾洛的脸颊划过。而艾洛却在俯下身去的同时,深深刺进了他的右肩中。
可那人也非寻常,他不仅没有失去冷静,还很快偏转过剑刃,向艾洛的头侧横扫砍去。而与此同时,艾洛也做了近乎相同的事。
艾洛的剑自那人的右肩划过,直奔他的喉咙砍去。那人只得侧身屈膝躲闪,而他的贱相也是自然的发生了偏移。在这短短不到半秒的间隙中,艾洛的剑尖浅浅划破了他的脖梗侧,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细小的血口。而那人的剑则是近乎擦着艾洛的头皮划过。
此刻,两人手握着的剑皆顺着惯性偏移在外。但只见很快,他们又再次几乎同时握剑朝对方砍去。这一次,两人的剑横竖相交。他们互相角力,尽心偏移过对方的力道。也就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的伤口均开始崩裂。艾洛头顶左侧流出了鲜血,而那人脖颈侧的血口则更是溅出鲜血,落在自己的剑上。
两人一番纠缠过后,彼此的剑顺着对方的剑滑落。他们很快,又迅速朝对方砍了几刀,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都确定了一件事。
在一次拼砍过后,两人拉开距离,又同时选择后发制人。于是,他们都凝神死盯着对方,压抑着喘息,暂且僵持着,静候时机,伺机而动,却因此被动陷入了长时间难以破开的僵局。在这期间,艾洛有些焦急,因为他的剑已展露裂痕。
“老实跟我去军营,接受审判。你什么也做不了。”艾洛语气缓和,抛出了这么一句话,让那人感觉他气势减弱,陷入了让他投降,再无风险的结束战斗的虚幻妄想中。
“我不跟你走,我该怎么样?”
“你别骗我了,难不成你还能为我求情?”那人将计就计,想要增添艾洛心底里虚假希望的曙光,趁机麻痹他。艾洛果真如他所料,显露出了迷茫思索的神情。
那人赶忙冲上前来,挥剑朝他砍去。但这一次,艾洛却以更快的神速,在他的左腹至右胸上划开了一道瘆人可怖的血口子!!那人顿时失去了气力,瘫倒在地。
此时,艾罗全身沾满了喷溅而出的鲜血,他宛若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俯视着那人。他不解的问道:“你有这种本事,为何要和穷鬼贫民们混在一块。”
他嘴巴微微嘟嚷了一下,像是有说几句话。但艾洛听不清楚,而后,他又像是吐出了几个字,便不再说话,静默着逝去了生命。
艾洛知道,他经历过系统性的剑术练习。艾洛不理解这样一个大概率出身至少不下于他的人,为什么会为了普通百姓出头。他俯视着他,越看他越像是个小丑。
这个人名叫夏亚。他的父亲是在一个小流派里负责打杂的边缘人物。可尽管只是这样,他的父亲也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横行乡里。他吃饭从不结账,他时常对年轻的妇女动手动脚,也从未有人敢当面指责他。他面对地位比自己低的穷苦百姓,脾气总是很差。当他喝起酒后,则更是会经常发癫。他打人,骂人,侮辱人,却少有人敢招惹他。因为,哪怕是那个流派的一条狗都没有人愿去冒犯。而这,在当时的确只是个常见的现象而已。
夏亚八岁时,在一次陪某地主少爷的陪练中,展露出了剑术方面的超常天赋。他第一次握剑,就打得那位少爷,不得不弃剑投降。当然,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僭越行为,自然是招致了严厉的惩罚。那时流派的馆主,让两个年轻力壮的后生,将他打了个半死。但即使是这样,那个地主还是不肯罢休。后来,夏亚的父亲也遭到了惩罚。不同的是,他比起儿子倒是很有本事,他的腰间一边被打板子,他口嘴一边说“打的好”,“奴才该死”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