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安感觉到身上痒麻难耐,耳边似乎有蚊子一直在嗡嗡直叫,吵得他头都大了。
“大头,把蚊香点上!”
林淮安嘴里嘟囔了几句,曹逊是他的下铺损友,脑袋大脖子细,长得像et,像这种点蚊香,拿烟,取外卖这种活,都是他来干。
迷迷糊糊中,嘈杂声越来越大,还有一股刺鼻恶臭的味道一直萦绕鼻尖。
“吗的,谁拉屎不关门!”
林淮安终于受不了了,猛的一拍床板,整个人翻身而起,大喝一声。
他睁开眼睛,眼前一片乌黑,金星直冒,他摇晃着脑袋,片刻之后,四周终于渐渐清晰起来,林淮安愣住了……这里哪里?
漆黑昏暗的小房间,光线从一扇比人脑袋还小的气窗里透进来,四周空无一物,没有床,没有桌子,只有一些发霉发黑的稻草铺在地上,两面是青黑的石墙,剩下的两面,是一根根成人手臂粗的木棍组成的栅栏。
恶作剧?
愚人节?
不对啊,他记得已经是七月份了,之前不是一直在宿舍里熬夜赶毕业论文吗?
他连忙起身,往栅栏门走去。
走了没几步,脚上猛的传来一阵拖拽感,他低头看,自己的脚居然被一副镣铐锁住了脚踝!
操!
林淮安真的日了狗了。
就算是恶作剧,也没必要这么真实吧,难道有人借了个摄影棚搞自己。
“曹逊!吕方!”
林淮安用力拍打着栅栏门,黑暗的甬道深处,传来几声咒骂,紧接着一团火把亮起,一个穿着灰衣的狱卒骂骂咧咧的走过来,到了林淮安面前,拿起手中的水火棍隔着栅栏,用力朝林淮安捅去。
林淮安吃痛之下,一屁股摔倒在地。
“小娘生的,吵什么!给我安静点,再吵弄死侬个瘪三。”
狱卒的话音有些类似江浙那边的吴语方言,幸好林淮安本是浙省人,所以听懂个七八分,可他不是在京城读书吗?
“狗娘养的,你来真的……”
林淮安脾气也上来了,爬起来便要大骂,可是借着火光,他的脸色忽然一僵,他举起手,放到自己面前,这手,又黑又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少年人的手,此时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来,林淮安也顾不得骂那狱卒,急忙扒开自己身上破旧的衣服,看到的是一副干巴巴的小身板,两边肋骨条子清晰可见,上面还有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淤血疤痕。
“不可能!”
林淮安可以肯定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他一米八三的大个,又是京大校足球队的主力前锋,怎么可能一夜间变成这干巴巴的豆芽菜。
“你小子还敢还嘴!”
那狱卒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牢门,狞笑着走进来,举起手中的棍子狠狠一砸。
林淮安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
等林淮安再次醒转了过来,已经是半夜了,牢房里伸手不见五指,他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墙角,身子微微颤栗,那是恐惧和未知带来的,第二次醒来,他脑海中多了不少记忆片段,似乎就是来自眼下这具身体。
此人也叫林淮安,临安府虞县人,南魏永泰三年生人。
九岁时一场瘟疫,全家命陨,只余其一人,此后混迹于坊市,码头,自幼便好勇斗狠,偷鸡摸狗,十足的一个小泼皮。去岁大旱,粮价飞涨,虞县虽然地处江南,历来是鱼米之乡,丰腴之地,可如今战乱频频,城外草寇作乱,民不聊生,县内三不五时可见饿殍。
林淮安也是饿得狠了,把注意打到了城南的周举人家,这周家是县里大户,素有周半城之称,林淮安半夜摸到周家的粮仓,偷了一大袋稻谷,离开时,不知道哪里冲出一条恶犬,狂吠咬住了林淮安的大腿,也引来了周家的护院。
要不说这林淮安也是个狠人呢,眼看着被发现,他一个火折子,把人家粮仓给点了,趁着大火浓烟的混乱,逃出周家。可是他到底小瞧了周家的底蕴,腿上滴的血,引来了周家的能人,还没到家,就给周家的人给劫住了,一顿毒打,扔到了这虞县大牢中……
这少年林淮安点了周家的粮仓,哪里有好果子吃。
周家根本没有让它活着出去的打算。
之前一顿毒打,便已经让少年送了命,这才有了林淮安的穿越。
“地狱难度开局啊。”
林淮安坐在黑暗中,苦笑一声,对于来自信息爆炸时代的大学生,穿越自然不是陌生词汇了,林淮安闲暇时还在起点写过一部穿越小说,成绩颇为不俗,后来学业太忙便太监了。
可是真当穿越落到自己头上,林淮安面对一个陌生的世界只有恐慌不安,哪里有yy的心思。
尤其他这开局脚本,简直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