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漓公主长大了,不好骗了。”永垣说道,语气和蔼中带着几分乖张。
“你是...在我说吗?”我眯着眼,狐疑地问道。
“不然呢?这里难道还有别人?”
夜漓...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哪里听过...我想不起来了。
我忽然觉得一阵头痛。
“你不会真觉得自己叫阿善吧?可笑,你有名字,夜漓,这是你本来的名字。”永垣说。
原来我的一切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来历是假的。
长久以来我一直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兢兢业业扮演着别人给我划定的角色,真可笑。
想到这里我的头更疼了,仿佛要裂开一般。
这时,木屋外传来了动静,尽管很轻微,听得出对方的行动很小心,但依然没有逃过我的耳朵。
我似乎能感知镜湖森林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片刻后,我听到了慕枫的声音。
天兵到了。
“仙子,再不走,可就来真的不及了。”永垣淡雅的神色中流露着一丝寒意。
“杀你的时间,还是够的。”我上前一步,威胁道。
我忽然闻到永垣身上散发出的一种香味,时浓时淡,直钻入我的鼻腔。
什么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我瞪大了眼睛,记忆瞬间串联,所有线索拼凑在一起,无数画面涌上脑海。
是桂花香。
瞬间我犹如醍醐灌顶般,了然一切。
这个味道,我除了在刺杀师父和蕊芝的蒙面女子身上闻到过,还在另一个地方闻到过。
月神宫。
冷月秋皎洁,桂影馥含香,凡界将读书人将金榜题名称作蟾宫折桂,桂树就是月宫的象征。
是她...
我早该想到的。
当初炼制真元丹之时,由于炉火过旺,烧毁了不少,白费好些材料,差点就做不成了,后来是正是向月神宫借了栯木果,才勉强再凑了一炉。
我又想起那个刺客,想起她总是用黑纱将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却露出一双妙目,过分白皙的皮肤和泛红的眼眶十分显眼。
这是月神白仙,不,是兔妖白仙的妖纹。
当年舒望与魔尊相恋结合,被天庭视为叛徒,但更让他们头疼的是舒望离开之后,月神之位的空缺,偌大的天界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上神来担任此职,一是因为月神之责看似枯燥重复,实则精准繁复,对灵力的要求极不好担待,另一方面则是众神诸仙觉得接替一个堕神的位子,多少有些晦气。
月神司夜,掌披星挂月之责,若没了这日升月落,昼夜更替的自然秩序,世间势必会大乱,那时是白仙挺身而出,主动接替了舒望的位子,她甚至说月神任情恣性,放达不拒,纵情山水,喜欢去各处探访,不愿为职责所困,实则大部分时间都不在月神宫,而是乔装打扮,游历五界,因此实则过往很长一段时间里,月神之职本就是由她代掌的。
天庭一听喜从天降,仿佛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是白仙的话更加做实了舒望在其位不谋其职的罪责,二是让六界知道她也不是那么不可或缺的,所以当时白仙虽然只是舒望的神宠,却受天庭破格提拔。
所有人都觉得白仙卖主求荣,为了上位不惜让舒望名声扫地,谁知她才是最忍辱负重的那个。
和永垣一样,舒望对她有知遇之恩,但又不止于此,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给她的主人舒望复仇的布局。
就在我幡然醒悟的一刻,门外天兵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了...
可等他们破门而入,冲进来之时,却只看到一只嗷嗷待哺的小虎夔,咕噜噜从角落滚到他们面前,翻着肚皮四仰八叉地躺在他们面前,永垣从屋里迎出来,故作一脸茫然。
我不知道他对天兵说了什么,总之他们没有追上来。
深夜,我再次独自在雨林中彷徨。
我陷入了选择的困境,不知道自己应当怎么做。
我内心呐喊,想揭发白仙的阴谋,可我没有证据,谁又会相信流淌着魔族血液的我呢?
正当我浑身湿透,瑟瑟发抖之际,一双手忽然将我拉入灌丛中,下方有一个低洼,树的根系裸露在外,混合着雨水,变得泥泞不堪,我一路滑了下去,正要反抗,却发现对方是刑廉。
“嘘...”他将我拉入洞中,捂住我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上方。
一队天兵经过,发出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他们四处搜查一番,没有发现异常,便离开了。
躲在暗处的我舒了口气,心中的石头落地。
“阿善,你去哪里了,”刑廉问:“林中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天兵?”
“我...”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