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少女救起季江南后,一路带着他往林子南边走,南边树林逐渐稀疏,一座废弃的土地庙显露出来,土地庙废弃许久,门口的石香炉里落了满满的雪,土地庙的牌匾也早已掉落,随意的丢在门口,窗纸破烂不堪,格外苍凉。
少女半扶半拖的带着季江南进了土地庙,土地庙的神像也已经落满灰尘,大片斑驳得痕迹布满全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幔布被老鼠咬得残破不全,东一缕西一缕的挂在梁上。
庙里有两拨人,一波是和少女一样的苗家人打扮,一名老妇,两名和少女差不多年纪的姑娘,衣上同样饰以银铃,只是明显要比少女少一些,衣着也较少女相对普通;
一波只有两人,一老一少,着灰褐色道袍,以木簪挽起道髻,老者约五六十岁,持一柄凤凰木拂尘,少年约十四五岁,未带拂尘,却带着一把三尺长的长剑,剑穗上挂着一枚太极玉坠,此时二人皆盘坐在地,闭目调息。
“阿双,花奴,来帮我一下。”少女带着季江南进门后冲那两名姑娘开口。两名姑娘连忙上前帮忙接住季江南将他扶靠在柱子上。
“封姐姐,这人怕是没气了,”叫花奴的少女仔细看了看季江南,抬头道,“若拿他来养蛊,怕是养不活。”
少女同样蹲在季江南身边,托着腮有些无奈的说:“死马当活马医吧,我也不想要他,可是这一路上走来也没个活人,这个好歹还有口气,霜蛊再不入体就要死了,这一路出来是我最后一只蛊虫了,万万不能没了。”
旁边叫阿双的少女闻言吐了吐舌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竹筒,小心的打开塞子,倒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虫,小虫蜷缩成一团,散发出的寒气引得老道士侧目望来。
“封姐姐,霜蛊死了。”阿双哭丧着脸看向少女,掌心的小虫虽然散发着浓郁的寒气,可小虫却一动也不动。
少女连忙结果小虫一看,顿时泄气:“我紧赶慢赶,还是没救活。”
四人中的老妇笑而开口:“霜蛊离体时间太长,况且这还是只幼蛊,死了也正常,回去重新挑选一只便是。”
四人虽是苗女打扮,却谁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话。
少女越发丧气,看了季江南一眼,对花奴说:“把他丢出去吧,反正也活不成了。”
花奴应了一声准备将季江南拖出去,那老道士却开口道:“封姑娘,可否让老道看看这少年?”
少女起身乖巧的行了一礼说道:“前辈客气了,可这人经脉逆转气血已攻心脉,怕是救不活了。”
老道微笑点头回礼上前查看季江南,右手搭上季江南的手腕,细查之下确如少女所言,体内经脉逆转,而且似乎身有旧伤,淤血入肺侵入心脉,确实难救。
“嗯?”老道突然一顿,少年虽体内伤势严重,可心脉受损并不严重,淤血虽入心脉却只浮于外层,老道了然,“原来是九命丹。”
之前季江南被姜浔救起时,曾被沈云川喂过一颗小还丹,后来姜浔又给他服过药王谷独门秘药九命丹,一部分药力屯与体内,此时恰恰帮季江南留住一丝生机。
老道将季江南扶正,左手扶于季江南额头,右手抬起,气流氤氲于掌,缓缓推向季江南胸口,右手猛力一震,强行扭正季江南逆转的经脉。
剧痛再次袭来,季江南身形一震猛然睁眼,张口又是一大口血。
“凝神!听好!”老道喝声,继续开口,“大道初修通九窍,九窍原在尾闾穴。先从涌泉脚底起,涌泉冲起渐至膝。过膝徐徐至尾闾,泥丸顶上回旋急。金锁关穿下鹊桥,重楼十二降宫室……”
老道的声音在季江南耳边响起,季江南强忍体内剧痛,依老道所言调息运气,初始不觉有异,慢慢的体内气息流散,竟然开始缓缓带动散乱的内力重走奇经八脉,季江南惊而睁眼,老道微微一笑。
一旁的持剑小道预言又止,少女在旁一脸好奇。
老道印与季江南的掌心源源不断的涌进内力,助季江南调整扭曲的经脉,两刻钟后老道手掌,闭目调整。
季江南靠在柱子上,浑身上下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剧痛的余韵还在,但身体却前所未有的轻松,呼吸之间胸口旧伤依旧疼痛,却不似那般生不如死。
季江南挣扎着做好,堪堪抱拳一礼:“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敢问前辈尊号?”
老道睁眼一笑,一甩拂尘,扣手一个道揖:“贫道上清门天星子,这是小徒周玄微。”
季江南一惊,上清门。大晋二宫三门六派九世家,其中的二宫,分别指极北听雪城无逍宫以及湘南普陀大寺,而三门,就分别指九宫山上清道门,蜀中千机唐门以及岭南离火剑庐。离火剑庐专精兵器炼制,一向秉承低调,甚少有门人在外走动;
千机唐门位于蜀中密林,以暗器以及练毒闻名,正道人士虽多不齿暗杀投毒等伎俩,但千机唐门历代积藏历史渊远,底蕴雄厚,故而千机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