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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喜没有阻拦,他巴不得郑建国去将张本民揍个半死。
罗才花却急急地追上去拽住,“你多大了,动手打嘎娃,别人不会说闲话么?”
“说啥闲话?建国虽说已经上高二了,可也不过就是个大小孩而已。”郑成喜怂恿着,“大小孩也是小孩子呐,那小孩子打小孩子,还能有啥闲话?”
“一边去吧你!”罗才花死活不让,对郑成喜道:“你是非要把孩子给教坏是不?”说完,又对韩湘英道:“湘英,你说呢?”
“各有各的道理,主要还是得看动手动到啥程度。”韩湘英谁都不想得罪,只能和个稀泥,“如果动手重了,那肯定是不妥的。”
“轻了也不行。”罗才花摇摇头,“那嘎娃是真有点邪怪,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邪怪?”郑建国一声哼笑,“那是被揍得少了,他皮痒痒得很!”
“哦,建国啊,你娘说的也有道理的呢,还是轻易不要动手吧。”韩湘英也突然想起张本民的确是不好惹的,万一纵容了郑建国,让他大咧咧地吃个大亏,那不就说傻话做傻事了么,于是又道:“你是个高中生,将来要考大学的,得多动头脑子,劝说劝说倒是可以的,让他赶紧把借给孙未举家的钱要回来,那才是关键呢。”
“韩会计这番话,有道理。”郑成喜看着韩湘英,点了点头,然后咳嗽了下,用缓和的口气对郑建国道:“建国啊,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郑建国一歪头,却也没了呛声,“俺去给他个警告,动手的事,让贾严肃去做。”
“嗌,恁样就对了嘛!”韩湘英拍了下巴掌,“到底是有学问,一点就通,而且还能借力打力,好!”
郑建国被这么一夸,气也慢慢消了,说话也正常了起来,他对罗才花道:“放心吧,该咋样做俺有数。”
“嗌,那就好,那就好啊!”罗才花松了口气。
郑建国趾高气昂地走了,去找张本民,先故意从他家门口经过,然而,却看到了一番热热火火的场面。
卢小蓉领着几个妇女,在院子里择菜、杀鱼、剁肉,忙得欢声笑语。
河里的芦苇,开始收割了。
张本民请卢小蓉过来帮忙做菜,招待那些割芦苇的庄邻。卢小蓉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又找了几个妇女一起来帮衬着。
郑建国哼了一声,直接往河边奔去。
张本民正与刘胜利在河边守着,专等桑洼大队的人来找茬,同时也在岸上忙活着点事,递酒。
递酒,是收割芦苇时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部分。
天寒地冻,河水冰冷刺骨,割芦苇的人虽然穿着齐腰的皮叉子,但隔水隔不了寒,仅仅割上几捆芦苇后就会开始冻得发抖,接下来手脚就开始变麻,最后就几乎不听使唤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口浓烈的暖身白酒。
酒入喉,火线生。
热辣辣的一道,下坠到腹中,身子就感觉会暖和不少。然后,再喷点在手上,对着一撮,热热皮子,接下来就继续挥舞镰刀割起来。等中途上岸歇歇的时候,暖身酒要继续递上,这个时候,讲究的人家还会配上点盐豆子啥的。
刘胜利喜好喝酒,但他忍住了一滴都没尝。
这也是个规矩,收割芦苇一般分三个工种:割、拖、运。
割,就是拿镰刀的人的活计,最辛苦;拖,就是把割倒的芦苇捆成束,再拖到岸边;运,就是把拖上岸的成捆芦苇,用三轮车或平板车运回家院。
有资格喝暖身酒的人,是割、拖两个工种,其他的没那个口福。
刘胜利自然也是享受不到那福利的,当然,以他大队队长的身份,完全可以呷几口。不过,重任在身,来不得半点差池,岂能贪杯?
“那就等晚上,晚上吃饭时多喝点。”张本民给刘胜利吃颗定心丸,他虽然没出啥大力,但忙前忙后的,小腿也几乎没停住,而且等会跟桑洼大队的人开干,他得冲在前头。
“行,晚上喝!”刘胜利咽了口唾沫,“晚上是没啥事的。”
正说着,北面桥头有七八个人拐到了小路上,大踏步向这边走来。
“诶!来了,来了!”刘胜利盼望的大事件终于发生,他兴奋不已,“日不死的,今年来的人不多呐,看他们又会耍啥花子。”
桑洼大队最近两年有点耍怪,夹杂着点稳操胜券的自信式戏谑,去年竟然派了一帮小妇女过来,弄得岭东大队的一帮爷们很无奈。
“刘哥,以后你做了书记,思路要转变一下,不能老是防守,关键时刻也安排人过去,搅和搅和桑洼大队!”张本民琢磨着,“要不他们还当成每年表演、获利的大戏了!”
“之前就想过呢,可郑成喜个比养的根本就不问事,有一次几个劳力自发组织过去,结果被他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