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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身影有着成熟的高挑,又透着股稚嫩的单纯劲儿,宛若初春芦苇,散发着清香。
她,是李晓艳。
张本民猛地吸了吸鼻子,眼神有点儿勾直。对李晓艳,张本民有种说不出的情愫,不管平时在校园里表现出的本土傲慢还是干脆就视而不见,其实内心深处,存留的是爱慕。
美好的事物总令人心旷神怡,人,更是如此。张本民曾经心念过李晓艳,觉着她是温婉的,且透着股女人坚韧的母性之爱,正常情况下,在校园里他应该会主动友好地多多零距离接触她,但是,并没能做到,因为只是应付刁丫头郑金桦几乎就要耗费掉全部的精力。
眼下,算是到了个崭新的环境,那种无限接近的欲念,变得尤为强烈。
“张本民,噎着了?”孙余粮见张本民伸直了脖子发呆,忍不住道:“你还叫俺慢点呢。”
“噎你个吊。”张本民收回了心思,嘿嘿直笑,“等会啊,俺给你们每人一两块钱,自己逛逛。”
“真的?!”孙余粮叼着几根凉粉条,歪头问道:“不要还吧?”
“给!俺说是给,不是借!”张本民边说边瞄着李晓艳的方向。
“到底是张本民啊,就是带劲!”孙余粮“哧溜”一声,把凉粉条吸进了嘴里,“怪不得俺爹都说你很了不起。”
张本民没应声,他得盯好了李晓艳,要不一下走没了,找起来那可要费不少事。“嗳嗳,你们吃吧,俺得赶紧去把老鳖和黄鳝卖了!”他看到李晓艳拐上另一条路,瞬间没了踪影。
话音一落,张本民就放下筷子,用烤饼裹了根油条攥着,之后提起网兜,“等会你们付账,就用碗底下那张十块的,剩下的每人两块,多下来的还得给俺啊。”
丢下这句话,张本民撒腿跑走了。
时间已快半中午,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张本民扭着步子钻着空隙,很快就又看到了李晓艳。
身穿粉红的绒布条纹小棉袄,腿上套着小碎花裤子,脚蹬一双棕色中帮半皮半布的鞋子,还有背上那条黑又长的辫子,李晓艳身上的一切都让张本民感到一股股强大的吸引力。
“她娘的,之前真是瞎了眼,要是早点多注意注意,那还不早挂上了钩!”张本民懊悔着暗自叹道,“唉,只顾着玩她的洋车子了,低级,真是太低级了!”
感叹之余,得赶紧想办法打招呼,发生点交集才是。张本民觉得不能太直接,那会显得自己没啥水平。不如制造点小意外:闷着头直拱,撞她个满怀,然后抬头看看,伸手指指,“哦哦,这不李晓艳么,恁巧的呀!”
嘿,这法儿不错!
想到这里,张本民一阵激动,当即斜着紧走几步,之后便转身对着李晓艳的侧怀,看准后一低头,拱了过去。
好一个温软!
满满当当地顶了个结实,就像盛夏时一头扎进村东屏坝河的柔波里,舒服!
“哦哦,这不”张本民按照计划,边说边抬头,不过,立刻惊得目瞪口呆。
眼前,站着个身材挺高的村妇,长着一身富态的肉肉!
咋回事这是?眼一闭,他娘的李晓艳就从小姑娘变成了妇女?
“欸哟,这孩子,窜得可欢呢。”村妇面色挺和蔼,相貌也挺端正。
“哦,对,对不”张本民正道着歉,李晓艳突然从村妇身后探出了头,顿时,他就有点明白了,难不成这村妇是李晓艳的娘?
张本民挠挠头,接着道歉,“阿姨,对不起啊。”
李晓艳看着张本民,呵呵地笑了。
“闺女,你们认识啊?”村妇问李晓艳。
“嗯,他是俺们班同学。”李晓艳点头回答。
“噢,同学呀。”李晓艳她娘忙从挎着的竹篮子里拿出块麦芽糖,伸到张本民面前,“来,吃块粘牙糖!”
张本民没说话,摇了摇头。做人得有点讲究,以前对李晓艳太不好了,这会儿哪好意思吃人家的糖?
“吃吧,没事的,甭不好意思。”李晓艳她娘把麦芽糖直接放进了张本民的嘴里。
张本民难为情地看了李晓艳一眼,地下了头。
李晓艳她娘看到了张本民拎着的网兜,“哟,这么多老鳖和黄鳝,买的?”
“不,不是的。”张本民摇摇头道,“是俺爹捉的,要俺来公社换钱。”
“欸哟,时间不早喽,鸡鱼市的地块在那边呢。”李晓艳她娘指了指西南方向,“这边都是卖鞋帽的,你在这儿转,卖不掉的。”
“哦,那俺得赶紧过去。”极不自在的张本民立刻转身就走,恨不得拔腿飞奔,早点离开。
可是,想啥却啥不成,才刚走出去不远,李晓艳她娘突然提高了声音喊他,“嗳,那个,李晓艳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