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东宫。
上午辰时二三刻。
此时是邹嵘两岁儿子邹鄑早餐后消食玩耍的时间。邹嵘和妻子刘姉正陪着邹鄑在内苑的石亭里玩竹蜻蜓,邹鄑头一天刚刚拥有的新玩具。两岁的邹鄑手里拿着竹蜻蜓,但是总不得将竹蜻蜓搓得飞起来的要领。他只能每次都请母亲刘姉帮忙。刘姉将竹蜻蜓搓得飞起来,邹鄑摇摇晃晃地在亭子里追逐竹蜻蜓,嘴里发出稚嫩的童笑声。
邹嵘人坐在亭子里,但心思似乎没有在亭子内。他没有怎么关注妻儿两人的玩耍,目光一直停留在亭外。
刘姉见邹嵘“游离”在晨间对邹鄑的陪伴之外,便让邹鄑拿着竹蜻蜓去“叨扰”邹嵘,将邹嵘的心思带回到亭子里。
邹嵘接过竹蜻蜓,却拿在手里忘了将它搓飞起来,急得邹鄑用小脚不停地踩地。
就在太子一家三口打发晨间时光的时候,薛元诏突然出现在了内苑。
他是来寻找太子的。他今日一到东宫就想见太子。先到内苑来找,果然找到了太子。
他远远看见石亭里除了太子,还有太子妃和皇长孙。他犹豫要不要直接过去。
邹嵘正好也看见了他,向他招手示意,让他到亭子里来。
他便走到亭子里。向太子妃问好。
邹嵘向刘姉示意:“你先带鄑儿回去吧。”
“是,殿下。”太子妃看出二人有话要说,带上邹鄑出了石亭。
“有事情跟我说吗?”邹嵘边问边示意薛元诏就着石凳坐下。
薛元诏坐下后,开门见山说道:“昨晚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丁疏琰很快会再次对殿下下手。”
“我也这么认为。我一直在想应该如何防备……”
“现在双方已经到了明枪明箭的地步,很可能这是最后的决战了。其实我在想,既然我们跟他有一战,与其等他出招,不如我们先出招,掌握主动。”
“那我们怎么出招?出什么招?有什么办法能够一击制胜?”
“丁疏琰很不简单,我们很难一击制胜。”薛元诏认为最后的决战是艰难的:“我们先出招,看他反应,再找到他的破绽,将他击败。”
“那你想好出什么招了吗?什么时候出招?”
“我还在想。”
“这次我们一定要先出手,占据主动。”邹嵘说着站起身来。
薛元诏跟着起身。“殿下,还有一事。”
“什么事?”
“我也想了,我认为我们现在有些势单力薄,应该争取盟友。”
“争取盟友?”
“是的。”
“那你觉得应该争取谁?”
“尚书令丁奉。”
“他?!”
“是的。”
“你想拉他来帮助我们?!”
“尚书令见陛下的时候最多。我想的是,请他在必要的时候,帮殿下在陛下面前说些好话。丁疏琰想扶景王上位,殿下要保住储副位置,必须取得陛下充分的信任。所以我们应该找一个能在陛下面前为殿下说话的人。如果在关键的时候,他能为殿下说一句,可能会起到大用。”
“但是我觉得他不会替我说话。”
“为什么?”
“陛下面前,这人几乎不会发表意见,表明立场。他只懂得听从。”
薛元诏却不以为然:“正因为他慎言,如果他能为殿下说一句,可能事半功倍。”
“但我还是觉得他不太好争取。”
“殿下,丁奉为人谨慎,但他不傻。殿下是未来的君主,您要争取他,他怎么可能拒绝?!他怎么可能得罪未来的君主?!事实上,丁奉能坐到尚书令的位置,必定精明无比,如何选择,他定会拎得十分清楚的。”
邹嵘想了想,同意了:“那我去见见他。”
……
与此同时。大理寺。
刘湶坐在屋子里等待尚书台的人来接他。
等了不久,丁疏琰的侍从就到了。
他跟随侍从上了马车,到了尚书台。
走进丁疏琰的书房,丁疏琰已经等着了。
“坐。”丁疏琰招呼他。
“谢左令。”刘湶就着客座坐下。
侍从照例给他端来了一杯热茶。
“想好了吗?”丁疏琰直接问道。
“想好了。”
“告诉我答案。”
“我只是大理寺一个小小的文书主事,能入左令的眼,属实三生有幸。左令要我做的事情,我万不敢推却。”
“好!”丁疏琰抚掌大笑:“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年轻人,懂得识时务,非常好!”
“左令只管吩咐,小人在所不辞。”刘湶起身。
“好!”丁疏琰也起身:“很好。”
“左令,那我什么时候进入东宫?”
“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明白了。”
丁疏琰此时却又坐下,示意刘湶也坐下。“在你进东宫之前,还得做一件事情。”他告诉刘湶。
“请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