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疏琰被薛元诏拒绝后,又气又恼。气的是,在此之前还没有人敢拒绝自己,自己竟在一个小小的缉事前栽了跟头、丢了老脸;恼的是,此案,陛下的态度转为冷淡、长兴府尹署迟迟查不出眉目、一个小小的缉事也不买自己的账,案子还能不能有结果了?!
此案是扳倒太子的绝佳机会,他不想轻易放弃。既然指靠不了别人,那就只有靠自己了。
他决定找人暗中寻找此案线索。案子是由皇帝交给丁奉的,他不能明目张胆行事。且他还是案子的事主,更要避嫌,只能暗中行事。此事只能交给他最信任的人。
此人别无他选,只有一个。
……
丁疏琰从尚书台回府后,直接唤来老仆:“少主回来没有?让他来书房见我。”
“是。丁爷。”
……
“父亲,何事如此急?我们,还等着你吃饭呢……”丁枥一进书房就问坐着的丁疏琰。
“先把这事说了。不则吃不下这饭。你坐。”
“那是什么事?”丁枥也坐下。
“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做。”
“请父亲示儿。”
“一个多月了,那刺我的歹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儿也每日为此事烦愁。”
“现陛下对案子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了,查案的长兴府尹署迟迟查不出眉目,连那个办案的小小缉事……”丁疏琰叹了口气:“时间越久,案子越不容易查了。你父亲我也是堂堂左尚书令,有人都骑我头上拉屎撒尿了,如果连个人都抓不住,我这老脸、还有丁家的脸,往哪里放?!”
丁枥听出了一丝语中之意,问道:“父亲是想?”
“那长兴府尹署找不出线索,我来找!”
“那父亲打算怎么做?”
“此案陛下交给的丁奉,况且我还是事主,只能暗中寻找线索。此事你替我办。”
“父亲为何要儿去办?”
“你入仕不久,并不显眼。你在刑部,正好去你们刑部管下的大理寺找一两个靠得住的人,暗中寻找线索。”
“父亲既然已经决定了,儿便照办。”
“务必要找靠得住的人。此事不能有多余的人知道。”
“是,父亲。儿明白。”丁枥一面答话一面在脑中搜寻人选。他是刑部的文书主事,大理寺那头接触得的最多的也是文书主事。
“有一人,或许可为儿所用。”
“何人?”
“此人是大理寺的文书主事,是儿的同年,与儿同期入仕。平日里跟他有事务的往来。看着也是个聪明人。他与儿是同年,儿可以去试一试他。他是大理寺的文书主事,正好与长兴府尹署有事务的往来,可寻机打探案情。”
“好。可以一试。此人叫什么名字?”
“刘湶。”
……
三日后。刑部。
大理寺主事刘湶照例来到刑部交接案卷。他进了刑部后直奔丁枥的所在。前年他借交接案卷与丁枥结识,之后每次来刑部都是找丁枥交接案卷。事实上,他与丁枥已经完全算是“熟识”了。
二人交接案卷后,闲谈几句。刘湶发觉今日丁枥看自己的眼神与往日大有不同。丁枥见办公房里还有其余人,拽上刘湶的衣袖走出屋外。
果有异常。刘湶心想。
丁枥将他拽至一处僻静的角落,开口便道:“湶哥,有一事我需你帮忙。”
“湶……湶湶湶哥?”这是在称呼自己吗??自己没听错??刘湶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平日丁枥一口一个“刘湶”,这突然的改口简直令他无所适从。
“枥哥,什么事弄这么神秘?”
“有一事,我想请你帮忙。想来,只有你最合适。还请湶哥应下。”丁枥第一次用如此诚恳的语气跟他说话。
刘湶短暂想了想,回道:“枥哥但说,在所不辞。”
“好。容我说来。想必你也听说了,一个多月前,我父亲当街被歹人袭刺。此案是由长兴府尹署查办,时至今日还没有任何眉目。时间越久,案子越难查出真相。父亲打算暗中查寻此案线索。父亲将此事交与了我。我意在大理寺寻两人查找线索。其中一人便是你。你是大理寺的文书主事,常与长兴府尹署事务往来,可寻机打探案情。你我熟识,还是同年,想来你愿助我。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湶哥可愿?”
刘湶将他的话在脑中过了两遍,明白了。“枥哥,我愿助你。”
“可想好了?”
“想好了。”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
刘湶很高兴。丁枥可是左尚书令的儿子,应了他的请,就是应了左尚书令的请,替他做事,就是替左尚书令做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案子在长兴府尹署,要探案情,先弄清楚案子在何人手里。
……
此事不难。刘湶并不费力就打听到了,查案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好友薛元诏。
案子竟然在诏哥手里!问些消息还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