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阴阳不测谓之神,神用无方谓之圣,夫变化之为用也,在天为玄,在人为道,在地为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
……
这是村头的刘老汉教给李老九的,他也听的不是很懂,这是觉得念起来颇为顺口,便有事没事挂在嘴边。
话说这刘老汉,在村子里也算是一个奇人,他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识字的人儿,逢年过节给乡邻们写写对联儿,哪家生了娃娃,请他取个名字啥的,一副对联换一个馍馍,取个名字蹭口吃食。
刘老汉姓刘,村子却是李家村,李老九听老娘说,刘师傅是外乡人,是从村后的山里面走出来的,光着身子,就穿条兽皮,也不知在那林子吃了多少苦头。
那年头正好是你出生的年纪,他老娘指了指老九脖子上的那块石头,村口那颗从未结过果儿的橘子树生了个石果,可真是个稀罕事儿。
那日他老娘正好看见,便摘了下来,看到那树下坐着的刘老汉,请回家喝了碗小米粥儿,自此,村长集着大家伙儿在村尾处给他盖了个小毛房儿,就算是在李家村儿住下了。
刘老汉不会干农活,身子骨也弱的很,砍柴也砍不动,除了有识文断字,出口成章的本事,还会一手医术,平常十里八乡走动着,哪家那户跌打损伤啥的,热寒症状等等,找他来,保有用,一来二去,也勉强能混口饭吃。
日子虽然过的非常勉强,但也还能糊口,若有见识之人定会问,为何不开个私塾,广收弟子,一来名震乡里,二来也不至于日子过的紧巴。
这话说来可就长了,十里八乡皆是耕夫,头顶一片天,脚踩一片地,家里面除了些许存粮,又能有几个铜板。
更何况近年来战乱不断,天天不是征丁就是征粮的。
读书,那可是一笔大花销,谁又供得起,老百姓看不得那么长远,只觉得那学问除了写对联取名字用得上,还有甚用。
还不如让自家孩子在家帮忙做点农活,再或者去镇上学门手艺补贴家用,才是正道。
不过李家村却有这么一位老汉,不顾家中反对,力排众议,硬是要将家中最小的孩儿送到那刘大爷家中读书认字,学文章。
每周送上粟米若干,丰年之时还会用粗布包上两个铜板,逢年过节还会捎上半斤烧酒让孩儿带去。
于是乎李老九自小便未像几个哥哥那般下地作活,而是成日待在那刘老汉的木屋之中,学文断字,背书颂经。
与一般私塾老师不同,刘老汉学识渊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老夫半百之人,何等场面不曾见过,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要条件许可,老夫甚至能带你去那天上遨游一番也不无可能啊。”
至于是真是假,那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抛开这些吹牛的话不说,这刘老汉不仅饱富经纶,还会讲一些人文盛事,每日功课做完,一老一少则会坐于院中,讲述着各式各样的故事,和那遥远过去的传说。
有那人间帝王事,有那天上宫阙经,
有那四海见闻传,有那八方怪志谈,
说那家家琐事,儿女情长,
论那各国纷争,英雄好汉,
看那风花雪月情意浓,
笑那嗔痴妄想贪婪肚。
数不尽的人间伤心情,
道不完的开怀畅快事。
听的这乡村少年两眼发光,思绪随着刘老汉那悠悠之口,超脱这方寸之地,神游那广袤寰宇之间。
好景不长,那刘老汉教了李老九七年,便驾鹤西去了。
随后的日子,没了刘大爷为其讲述那精彩万分的各种各样的故事,少年的生活也是逐渐变得越来越枯燥起来。
在闲来无事之时,会漠然发呆,不知其所想何事,可能是怀念老师,亦或是神往那方外之地。
日积月累之下,老九整日唉声叹气,神情抑郁寡欢,一开始家人只以为其思念老师,后来长久之后,便以为是中了邪祟,请了个老道士来施法辟邪,还费了两个铜板。
自此,李老九是再也不敢在家人面前将心里的真实情感表达出来了。
这日饭后,李老九如以往一般坐在家门口的土疙瘩墙头之上,望着远方的景色怔怔出神,忽而一团黄泥巴打断了李老九的思绪。
转头看去,却是一群满脸黝黑的光膀小子屁颠屁颠的从墙脚跟前跑过,其中一人还抬头冲着坐在石墙上发呆的他喊着:“老九,李汉三取媳妇儿了,旁村的大姑娘,蹭喜糖去咯!”
李老九扒拉下脸上的泥巴块,闻言也是跳下墙头,一溜小跑跟了上去,村子一年到头难有几件大事,这日子一天天的闲的都快淡出鸟儿来了,这等热闹的光景岂能错过。
丧白嫁娶,乃是天大的事情,村口人头涌动,嘈杂之声不绝于耳,李老九个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