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德看着带着孩子,从农园回来的丽莎,扯出一个笑脸,问她从哪里来。他下意识往丽莎身后的护卫身上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生面孔。
丽莎笑起来:“去农田看一看,马上夏天到了,就要收粮食了。”她拍了拍沾着泥点的裙子,又抬头看向盛德。
“田农都粗鲁野蛮,你要注意小心。”盛德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说:“我不日启程就要北上点兵。”
“这么快吗?”丽莎的笑容转瞬即逝,她让侍卫带走了孩子后,才走近盛德:“我以为要等夏天过去再走。”
“那时候到了腹地时天气变冷,对我们南方人很不利。”盛德转身坐回了自己的王座,拿起桌子上的册子翻看着。
丽莎看盛德不愿再和自己说话,失望的低了低头,就言:“我给你去打点行李。”
看着丽莎消失在走廊尽头,盛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然后问科查吟:“之前看守王宫的侍卫都有谁?”
“殿下您需要名单吗?”
“可以。”
于是不到两个时辰,科查吟就把过去看守盛德丽莎的轮转士兵名单送到了盛德桌上。
盛德翻看了几页,就注意到了死了的侍卫长麦瑞特。
“他是怎么死的?”
“据说死在街上,第二天早上被出早摊的商人发现的。”
“街上?宫里的侍卫长怎么会死在街上?!”盛德有些恼火的猛然合上名册,然后带上人,趁着夕阳的光,骑着马去了麦瑞特的家里。
麦瑞特家里只剩下他家大家长,也就是他的父亲,还有一妻一女,因为是王族侍卫,死后能有丰厚的抚恤金,他们住的穿的,还是用的都不错。男人死后,甚至能请得起江叶家族的画家,给麦瑞特画了像。
盛德造访时已经是深夜,妻女老父亲都穿着睡衣,迷迷糊糊,又胆战心惊的望着站在昏暗烛火里,仰头看墙上挂的麦瑞特遗照的盛德,他们的南陆王。
“这是你男人?”盛德平淡的看向麦瑞特的妻子。
一头棕色卷发的女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她颤抖地说起话来:“对,是的我的殿下。”
“不要害怕。”盛德的声音又轻又低,他勾了勾嘴角,走上前,抚了抚麦瑞特女儿的脸颊,然后说:“他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那天明明是他当班的……”
“那他那几天,有什么异常吗?”
“没……”女人害怕的看了一眼父亲,却也没有再说下去。
“你最好说出来。”盛德笑着道:“没有我查不到的东西,也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如果要我查出来什么和夫人说的不一样……”
“求殿下饶了我们!”女人突然大哭起来,吓的那年幼的女儿也开始大哭,老父亲拉着那女人的胳膊,一脚把她踹倒,他愤恨的颤抖着,老人明白,只要女人不说,至少还会有几天逃跑的时间,可如果说出来,不仅没有逃跑的可能,说不定今夜他们就要殒命!
“为什么这么说?”
“是麦瑞特,和我们没有关系!他是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求殿下……求殿下……”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盛德冷笑着蹲下来,看着连脸上的肉都在抖的老人:“你们有谁不知道吗?”
老人立刻伸手拉住孙女:“她不知道……索娅尔不知道……”
“那她就不用死。”
盛德冷脸站起身,他头都不回的走出了房子,身后传来能撕破天空的尖叫和哭泣的声音,却丝毫不会让他减慢自己的脚步。
麦瑞特阻止不了,丽莎也阻止不了,所有人都阻止不了。
第二天北上队伍离开了雁阁后,盛德几次调转过马头,最后行出百里了,他才下令,让侍卫回去,让王后王子也随行而来。
等到侍卫离开,他又叫来了科查吟,问科查吟,背叛自己的人该怎么处置。
“危险的人除掉,有用的人留下。”
盛德点了点头,他道:“我有科查吟就够了。”
而丽莎和王子洛萨是夜里出发的,她和盛德只相差一夜的路程。她意识到不对劲,于是日夜兼程,路上没有什么人,对她来说反而很危险,只有在人群里,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王后的地方,才算是安全的地方。
果然如她所料,清晨之时,就遇到了歹人的伏击,可能是乌氏旧部,可能是其他家族的人,也可能是盛德的手下。
丽莎并不知道麦瑞特家人被杀的消息,更不知道他的女儿被送去了妓院,只知道盛德忽然改变主意,让自己随行,还让洛萨跟着,一定有变故发生。
在侍卫的拼命保护下,丽莎和洛萨虽然负伤,却也坐着快马,逃出了伏击圈,在马上颠簸了一路,终于在跨过边境前见到了盛德队伍的尾巴。
不日就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