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栈里停着一辆马车,宁欣推开窗户时,看到了那辆突然出现且寻常的马车。
手扶着窗棂,宁欣停了一会打算关上窗户时候,马车的帘子挑开,从上面跳下一邪魅到极致的十七八岁少年。
关窗户的动作由不得停止了,宁欣怔怔的看着那少年,怎么会有这么妖异的少年?眉眼如画般的清秀,却透着邪魅,宁欣也算是见过不少的人,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少年。
那邪魅少年躬身将手伸进马车,态度恭谨得很,本来挺拔的身体弓着,”主人。”
低沉的声音好听极了,宁欣注意力不由得集中在还没出现的主人身上。一道影子闪过,宁欣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也只有他才能震得住这般妖孽的人。
庭院里桃花瓣飞扬,几株盛开的桃花一簇簇的洒落花瓣,齐王世子...不,如今应该叫齐王殿下,他一袭玄色蟒袍,胸口绣着银亮的四爪腾龙,高高的王冠压在他头顶,卓尔不群的脸庞略微带着些许的病态。
齐王手上拿着纯白的帕子,并放到唇边挡着嘴唇咳嗽了两声,微风卷起桃花瓣围绕着他飞舞,在齐王身后突然多出了四名黑衣的男人,他们一脸的肃杀之气,看似像是木头桩子,实则只要有人靠近齐王,他们会化作猛虎撕碎了冒犯齐王的任何人。
方才那妖异非常的少年在在齐王面前低垂着脑袋,谦卑的跟在他身边。
齐王又咳嗽了两声,秋水般清澈的眼眸看向宁欣,浓得化不开的惆怅萦绕在眼底。
宁欣欣赏赞赏的道:“好大的排场。”
宁欣拿起旁边放着的茶盏,将茶水顺着窗户泼出去,砰得一声,合上了窗户。
齐王身边的人不见任何的不满挑眉动作,妖异的少年躬身低声道:“主人,奴去?”
放下了手中的绢帕,齐王淡淡的说道:“不用。”
他抬脚走到了门口,很有礼貌的敲了敲房门,声音里隐含着极淡的请求:“我可以进来吗?”
跟在齐王身后的人这才略有动容,哪个人敢拒绝自己的主子?听齐王口中隐含的祈求,他们的心很疼。
“我不想见你!”宁欣的声音从屋里飘出来,“你养你的病,我去给亡父扫墓,你我互不相干。”
齐王眸色暗淡了一瞬,面色仿佛更苍白了一分,咳嗽得声连绵不绝,可屋里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不是我的事儿,是李冥锐。”齐王不在装病了,中气十足的说道:“您不想知道李冥锐的出身?他的根在何处?”
“你为什么不去同他说?”
宁欣忍不住走到门前,隔着木门隐约可见齐王欣长的身影。
齐王唇边多了一抹苦笑,从屋里声音的远近可知,宁欣站在了门口,方才同他答话的时候应该是坐着的。
“一样是伪装,为何我不行?”
“因为你不弱。”
“他就弱吗?哈,好笑极了,他如果懵懂无知,会逼得王家解除婚约?宁欣,他是干净的,难道本王就是污秽?他能做到的事情,本王也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本王一样会做到。”
上辈子他错了,这辈子他不会再错下去。既然上苍给了他和她机会,为什么他要重吞苦涩?
宁欣叹息:“我以为这个问题,你我已经达成了共识,我以为你不会再提起。”
齐王道:“我以为我还有机会。”
理智告诉他这么做有害无益,可他偏偏想要最后争一争。宁欣外傲内软,以前他太过强势,若是软弱下来,是不是宁欣会给他机会?因为没有谁比他更知道宁欣的能力,也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宁欣。
想她,想皇位,想皇位,想她...齐王的虚弱倒也不是伪装的,自从承爵,接手以前韩王留下的暗棋后,齐王一直承受着折磨,为什么他不能鱼和熊掌兼得?为什么不能弥补上一辈子的遗憾?
老天再给了他机会,他为何不能堂堂正正的同李冥锐争宁欣?
“大唐帝国开国之主只有一后,他能做到天下无妃,为何我就做不到?”齐王声音暗哑。
宁欣打开了房门,看着齐王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哪一点比我好?”
“也许他哪一点都赶不上你,可我就是看中他了。”宁欣唇边勾出了一抹笑意,“若是前生你说了这番话,我许是就嫁给你了,可今生...不行,若是你想再说此事,我以为没什么好谈的。”
宁欣打算关上房门,齐王伸手撑住了门,俊美的脸庞靠近宁欣,低声问道:“你打算再同我为敌?”
“如果你想要的话。”宁欣抬眼,含笑的目光扫过齐王,“你这身帝裔嫡血的王袍很好看,你也想了很久了吧。”
齐王深深的注视着宁欣,“好,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