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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保勋勃然大怒,指着马骥云喊道:“好你个马骥云,汝这是想造反啊?”
马骥云沉脸道:“世子莫怪,某奉都指挥使之命追捕百里无忌,缉拿之事自应我等执行,不知道世子奉了大王之命么?”
高保勋喝道:“百里无忌胆大包天竟敢逃大王指的婚,何况蓉儿是本世子的妹子,本世子捉拿百里无忌无须奉谁的命令。马骥云,汝若再挡道,本世子就剿灭了你。”
这三十精骑对上四五十的随从,结果可想而知,可高保勋不想丢这个面子。
高保勋说完举起手,便要挥出。
马骥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不能眼见着高保勋将无忌捉去,如果换别的人来捉马骥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这高保勋向来便与无忌过不去,让这冤家捉了去,无忌的苦头就吃大了。但高保勋是世子,大王的长子,未来的南平王,如何应对?只有借其没有奉大王的命令这一点上与之硬抗了。
没奈何,大不了一死,马骥云横下心来,亦举起作势欲挥。
眼看两伙人要血拼,百里无忌远远奔来,喊道:“住手。我愿意自缚回去请罪。”
数息之间,百里无忌奔到两伙人中间。
对着高保勋拱手见礼道:“世子,马校尉只是有令在身,不妥之处还望莫怪。”
心知自己无大王之命,有所理亏,再说火拼自己也占不了便宜,既然正主愿意自缚,也就就坡下驴了。
“百里无忌,汝逃大王指婚,罪不容赦,只要你自缚回去请罪,本世子不追究马骥云无礼之举。”
百里无忌笑了笑道:“如此就好,来吧,某束手就缚。”
马骥云心里一急,正欲策马上前劝阻,百里无忌转头喝道:“马校尉,汝心意子青领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汝速带队回去复命,不得乱来。”
就在这说话的一瞬间功夫,高保勋的随从已经上前往无忌身上捆上绳索,捆得那个紧那个密啊,整叫个五花大绑。
马骥云眼见救援不及,转头吩咐两个精骑速速回去禀报都指挥使。
高保勋眼见无忌已经被缚,走近无忌拨马兜了一圈,得意地一笑:“子青啊,汝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居然还回来认罪,汝可知大王和我叔父会怎么处置你吗?”
百里无忌微笑道:“这不是要回去后才知道吗?”
高保勋见无忌并不惧怕,也失了挖苦的兴趣,挥了挥手,率着数十随从押着无忌往江陵而去。
马骥云率其余二十八骑在后紧随,免得高保勋在途中暗下狠手。
两伙人,一前一后,一个时辰之后来到江陵府城外五里地,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有人拦路。
正确地说应该有数百禁卫军拦路。
为首之人,大伙都认得。
定南都校尉孙仕旭。
此人虽不很出名,但一说起他父亲却是南平赫赫有名的人物——孙光宪。
孙光宪乃南平王高从诲左右智囊之一,兼任王府掌书记。
定南都那是大王直辖禁卫军,孙仕旭率一营禁卫在此拦路,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大王有谕令。高保勋和马骥云两伙人不约而同止住了奔马,缓步靠近。
“见过世子,大王有令,捉得百里无忌后由定南都接手,移交长史府听候高长史发落。”孙仕旭在马上向高保勋施了个礼后说道。
高保勋虽心有不甘,但前面可是大王的禁卫军,不敢放肆,再则交高从谆处置,想来叔父也断然不会轻饶了百里无忌,想到此处,也就不再坚持,令随从将捆绑的无忌押解过去。
孙仕旭在马上向高保勋拱手称谢,待麾下士兵将无忌接手之后,突然喝道:“百里无忌逃大王指婚,罪不容赦。奉大王令,来呀,将百里无忌就地正法,砍了。”
定南都士兵大声应“诺”将百里无忌拉下马来,往一边拖去。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连一心想整死百里无忌的高保勋也不免错愕,心想这孙仕旭平日与百里无忌私交不错,不可能假传谕令杀死无忌啊,大王虽愤怒于无忌逃婚,但也不至于真砍了他,何况无忌父亲百里元望是大王的臂膀,手掌数万荆南军。更何况,无忌的恩师梁震也不会见死不救啊。正心中思忖着。
那边的马骥云已经勃然大怒了,猛地举起手,只听“嚓”地一声,二十八精骑拨刀相向。马骥云冲着孙仕旭骂道:“孙仕旭,狗贼,你小子太不是东西了,枉子青视你如手足,汝竟翻面不认人,今日汝若敢下狠手,某定与你血溅五步。”
孙仕旭被骂得脸色铁青,亦是举手作势欲挥,数百禁卫声势更烈。一起齐声暴喝“哈”。
这边两方对峙,那边高保勋一伙作壁上观。
再看百里无忌一脸淡然,连眼都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