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14年冬。
赵武灵王正式发兵救燕,以乐池为将军,发兵十万,护送燕国质子公子职前往燕国戡乱抗齐。
大军从赵国旧都晋阳出发,沿着太行山西麓北上,在蔚县盆地,翻越艰险的太行山飞狐孔道,直抵燕国西境要塞紫荆关。
原本齐军北上之时,已经分派大将率军一万控制了紫荆关,控扼赵国西进要塞。不过大军突然出现在紫荆关下,原本投降齐国的燕国紫荆关都尉张隼临阵反戈,击杀齐国将领,与公子职里应外合,轻易的夺取了紫荆关,打开了从代地进入燕国的交通要道。
二十三日,大军袭取易水河畔的燕国重镇武阳邑,赵武灵王通知各诸侯,共立公子职为燕国太子,总领燕国军政大权。有了公子职的振臂一呼,燕国境内的诸抵抗势力,一时间有了主心骨,纷纷起兵反抗,重新组成勤王大军,向蓟都和武阳邑靠拢。
公子职则坐镇武阳邑,掌管全局。
武阳邑!
武阳邑坐落于北易水河畔,是燕国西南最重要的一座城邑,西控太行险道,东临燕国最富庶的核心区督亢之地,南临易水,易守难攻,是整个燕国在南境最大的城邑,有人口数十万。
齐国侵燕,燕国守将不战而降,齐军倒也没有在城中烧杀抢掠,武阳邑幸阅在乱局中保存了实力。
太子职收拢附近诸城散兵,集兵八万于武阳邑,先与赵军击败中山国军队,然后在武阳邑休整,等待秦国援军。
这几日大雪似乎有变的趋势,寒气也没那么逼人了。
宫殿之内,太子职一边烤着火,一边正拿着一卷军报阅览,陪在太子职左近的是赵国公主赵清。
一个美丽温婉到极致的女子。
她已经被赵武灵王嫁于太子职为正妃,若将来太子职登上燕国王位,必是王后的第一候选。
太子职眼角有泪,不过他不轻易流泪,更不会在女人面前展示他的悲伤。
赵清走近时,他已经收拾好心情,开口问道:“你不好好在宫中休息,来这里做什么?”武阳邑里有燕王别宫,太子职与众人暂住在别宫之郑
赵清从身后的侍女处端来热羹,柔声道:“殿下日理万机,也不该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妾身为殿下熬了热羹,殿下趁热吃些吧。”
身在王族儿女,有许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赵清觉得自己很幸运,虽是一桩赤、裸裸的政治联姻,可与她联姻的这个男子,很符合她心中对一个丈夫的想象。
太子职已是而立之年,不过他俊雅的脸上有着别的男子不曾有的坚毅。他深邃的眼神更让她又是心疼又是爱怜,爱一个饶眼神是藏不住的,她很确定自己现在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太子职看了一眼美丽女子的脸,示意她坐过来,将她圈在怀里。他在这个美丽女子的身上也感受到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温柔与关心,这种关心让一向在燕国郁郁不得志的他疯狂迷恋。
“秦朗战死了!”太子职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吐出一口浊气。就在不久前,他收到了来自昌平邑的战报,战报来自姬俨和秦开两人,两饶战报细节有所不同,可是有一件事却出奇的一致。
令支邑守、上大夫、将军秦朗战死于昌平邑。
这是他的至亲,也是他将来能够立足燕国重要的支持者,可是居然战死了。
他心中悲伤不已,五味杂陈,前途的渺茫艰险,压的他喘不过气。
赵清并不知道秦朗是何人,只是她感受到了太子职内心的惶恐,她心中暗想,这个叫秦朗的将军必是太子职颇为倚重亲信的人物。
她紧紧地环住太子职的腰,低声安慰。
“太子要想君临下,这是必经的一关,一路走来,妾身也感受到我燕国之兵,燕国之民并非传中那般不堪一击,不堪大用。他们缺的是一个主心骨,一个带领他们走向辉煌的君王。”赵清虽为赵女,可既然嫁入燕国,她便以燕民自居。
太子职目光灼灼的盯着赵清,眼神炽热的问道:“孤会成为那个人吗?孤会成为燕国的主心骨吗?孤能让弱的燕国在这乱世中如星辰般闪耀吗?”他连着问了三句,声音越来越激动,越来越不受控制,如同魔怔了一般。
赵清轻轻一笑,刹那倾城,她用她特有的温柔语气坚定道:“在妾心目中,夫君便是那颗最耀眼的星辰,必能照亮整个燕国。”罢,她抬起头,在太子职脸上轻轻一吻。继续继续低声倾诉。
“妾身愿意一辈子陪在夫君身边,让夫君专心朝局,助夫君成此复兴燕国大业。”
太子职心中吣一声,莫名的某处被震动了。
他什么话都没,而是将赵清揽入怀中,昂首道:“清儿,孤很幸运,有你为妇,你放心,若孤能顺利继承燕国王位,你就是与孤并肩而立的燕国王后。”无论从公从私,燕国王后之位,都非赵清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