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气氛可以用落针可闻来形容,寂静的可怕。
秦沁疯一般的冲过来,一把抓住彩衣瘦弱的肩膀,紧盯着彩衣的脸,惶急的问道:“你···你什么,你···”到这里,竟再也不下去。
彩衣也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
秦沁整个人像丢了魂一般瘫倒在地。
“大姐,大姐!”彩衣和彩云忙将秦沁扶住,秦沁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她环视屋子一圈,无语良久。
“大姐,你···你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奴婢知道大姐不敢相信,奴婢也不敢相信。只是奴婢多方打听,大公子确实已经战死沙场了。至于三公子伤情如何,尚未可知。”
彩衣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却是秦沁的得力干将,他们来到无终城后,暗中护卫秦沁的力量实际上都由彩衣指挥,至于情报刺探之事,自然也都要在彩衣面前汇总。
秦沁咬着唇,终究忍不住,哭了起来。
近两年秦氏多灾,真是令人愤之不公啊。
“告诉我,告诉我,是谁?到底是谁?”她哭了一会之后,渐渐地恢复冷静。她知道,以秦朗的能力,还有秦开和秦无衣在场,断不至于到身死殉国的险境,必然是有其他不可控的情况发生。
她伤心的时候伤心,可当她冷静下来,她的思路却清晰的可怕。
“朗弟与上大夫合军,兵力近十万,齐国济阳君虽然善战,可也没有万军中取上将军首级的能耐,一定有蹊跷,一定有蹊跷。”
彩衣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沉声道:“奴婢也这么想,只是目前断断续续的传回些消息,具体什么情况,奴婢也不了解。”
秦沁慢慢的站起身来,她扶住窗沿,望着窗外的大雪,淡淡的道:“彩衣,去,集合人马,持我手令,传秦征和秦莒来府上。”秦征和秦莒是当年随秦沁嫁到无终邑的护卫,如今已经成长为无终军中的校尉,是秦沁娘家的亲信。
这次姬俨南下,两人并未随军。
“大姐!”彩衣吓了一跳,她紧张的看着秦沁,她明白,这两人这些年在无终军中成长甚为迅速,但秦沁一次都没有接见过他们。可一旦用了,那就是秦沁要做令人害怕的大事了。
“另外,传我的令,让无终邑丞和留守诸将来府中议事,若有迟疑者,以军法论处。”
彩衣微微一呆,她已经明白大姐想做什么了。
可是,她还是有些疑虑,毕竟秦沁已经以无能夫人示人多年,这无终邑中又有多少人会听令,还是个未知数。
“去!”
秦沁抹去眼角的泪水,带着不可辩驳的语气,此刻的她,那里还是平日里那个受陈氏欺辱的少夫人。
彩衣不敢反驳,拿了手令,随即出门去了。
秦沁转过身,来到一个书架前,只见她轻轻在一个机关上一转,书架便转动起来,露出一个密室来。
密室很浅,里间挂着一副红色的戎甲,还有一柄长剑。
世人皆知秦氏长女秦沁性格温婉,却不知她密室之中居然戎甲兜鍪齐备。
“彩云,替我着甲,我要率兵南下。”
······
陈氏是姬无夜的侍妾,但因为陈氏是无终邑大族,所以她虽然名义上是侍妾,实际上这些年手中的权力极大。甚至姬无夜将府中的中馈之权都交付于她,俨然是姬府内府中最有实力者。
陈氏刚要歇下,管家姬叔便满脸惊慌的奔来,将门敲得震响。陈氏的侍女刚要喝骂,姬叔便在门外大喊,“陈夫人,陈夫人,少夫人命奴唤夫人去堂前议事。”
陈氏眉头微皱,不过她并没有多想,这么多年来,作为公子妇的秦沁平日里没少受她的风凉话欺压,她早已经习惯了秦沁的不显山不露水,此刻突然给她摆世子妇的谱,她心里是既好奇又愤怒。
她站起身,对身边的一个中年健妇道:“去,带些人,我倒要瞧瞧,大晚上的,她想做什么!”
随即出门,看见姬叔脸上汗粒满布,微微有些生气,不由得怒道:“这么晚了,她想做什么!”
姬叔哪里敢,他这种老成精似的人物,自然知晓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这些年,别看府中诸人尤其是陈氏房里的人对少夫人院里的大丫鬟颇多压榨,但姬叔却从未如此,反而关怀备至,不敢有半分越界。因为年长的他知道,秦府可不是好惹的,秦氏之人,也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奴不知,夫人,大人和少主南下勤王,现在是非常时刻,夫人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听到管家姬叔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话,陈氏眉头皱的更加的紧了。她刚要细问,姬叔便道:“夫人先走,奴还要去请老夫人过来,就不耽搁了。”
罢,带着两名仆役急匆匆的离开了陈氏的院子。
陈氏满腹狐疑来到了前院,只是令她惊讶的是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