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罗文龙的话音落下,窝火憋屈的感觉在沐景贤心中蔓延,“都是尔等办事不密,才让二哥抓到了广法寺这个把柄!!”
以往和二哥交手,自己从来都是暗占上风。
可这次来泉东,却一直被二哥牵着鼻子走。
归根结底都是手下这群废物点心无能,落下这么多把柄,以致于自己这个钦差处处受二哥钳制,会不会倒霉都得看二哥心情。
“都怪本王当初一时心软,没有听严阁老的话,清理泉东官场,方有今日之被动,本王悔不当初!”
罗文龙脸色难看。
泉东之前倒是有不少能干的人,不是你们内府嫌弃人家不会弄银子,无法增收,硬是把人家给撸了?
当初收钱的时候眉开眼笑的,现在出问题了,就把责任都怪到我们头上……
罗文龙心下暗骂,表面却依旧恭敬,弯腰低头,“下官等无能,让王爷操心了!”
沐景贤又发了几句牢骚,问道:“你觉得二哥是想让我们配合他做什么?”
“王爷,下官这几日收到些风声,哈克的余党,在各州县散布消息。
说岑嫣……
不干净了。”
“岑嫣被马匪捉去那么久,能干净的了么……”沐景贤突然看罗文龙,“你的意思是二哥想让我们堵住泉东百姓的嘴?
如此倒是不难……
你通知下去,让各府道州县派兵去压,谁敢议论岑嫣的事,立刻以非议朝廷官员,问罪下狱!”
罗文龙道:“王爷,依下官所见,二殿下只怕已有其他计划……”
“什么计划?”
“这几日,童道身边的官员传出消息,童道正在调查马匹走私、偷漏盐税的案件……
不但如此,童道还令人架起了鸣冤鼓,鼓励三府百姓申冤……”
沐景贤没听明白,“这与岑嫣之事何干?”
“王爷还不明白吗?二殿下这是在为岑嫣铺平道路!
百姓愚昧,常会因个人好恶偏听偏信。
泉东的部分官员为祸日久,百姓对这些人深恶痛绝。
如果童道和岑嫣把他们都办了,百姓能不念岑嫣的好?
到时候人心所向,二殿下再让被抓的马匪出来作证澄清……
如此,则不单岑嫣清白得保,还将立下大功!
说白了,二殿下这是要以我泉东官员的血,来洗岑嫣的名!”
罗文龙的话让沐景贤醍醐灌顶,沐景贤双目瞪得老大,眼中先是不可置信,随后慢慢转为接受。
好一会,沐景贤才再次出声:“好手段啊好手段!
够狠!”
如此心机谋算,在二哥身边出谋划策的,到底是华素,还是……
华仲?
“王爷,眼下形势严峻,只怕我们得弃卒保车了……”
沐景贤长出口气。
对于泉东这群官员,沐景贤并没有什么不舍。
严显的来信,本就是暗示他断尾求生。
因此,这几天时间里,沐景贤一边收集泉东官员的罪证,一边做着取舍。
哪些官员要保,哪些官员要舍,他已初步分清。
正如严显所说,这局棋已经输了,他能做的,也就是尽量减少损失。
眼下二哥要大开杀戒,他无非多舍几个官员罢了。
泉东这群废物,舍了也不可惜。
只要不跟二哥撕破脸,不把事情全捅到台面上,在父皇那便不难过关。
“都舍了吧,二哥想办谁,就让他办……
你通知下去,让那些人管好自己的嘴,谁要是想借岑嫣的流言做文章,担心脑袋!”
此时的沐景贤无比后悔,早知道就不同意手下动岑嫣了。
二哥没算计成,还逼得二哥开始玩权谋,看二哥现在的表现,怕是比大哥还难对付。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百寿园。
方景凌正跟华素闲聊,华素突然看向门外。
“怎么了?”方景凌柔声问。
“周贤良来了。”华素轻声回答。
方景凌了然,朝屋外高声道:“进来吧。”
周贤良出现在门口,“属下参见殿下!
见过华四小姐!”
“免礼。”
“周大人不必客气……”华素正准备回避,方景凌已先开口,“接替哈克的人来了?”
“殿下英明!是那个女粮商,名叫康斯·艾登。”说到这,周贤良拿出一锭银子,放到茶几上,“属下派出的眼线伪装成乞丐,被她一眼看穿。
这锭